他看着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不……我……我不去……”
“军令如山。”
我让两名士兵“扶”着他过去。
他被迫用那双只会写诗作画的手，去触碰冰冷的尸体，清点血污的兵器。
他崩溃了，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永安想去安慰他，可她自己也心神不宁，双腿打颤。
他们所谓的爱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夜里，我独自在城楼上饮酒。
冷风吹过，我想起前世被割下四肢，扔进酒坛的痛苦。
这点折磨，算什么？
这只是开胃菜。
我要让他们比我痛苦百倍，千倍！
4、
我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军纪。
前世那些阳奉阴违、克扣军饷的蛀虫，被我一个个揪了出来。
轻则鞭挞，重则斩首。
我又提拔了一批忠心耿耿、骁勇善战的寒门将领。
不出半月，整个朔方城的军政大权，便被我牢牢掌控在手中。
柳如风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我让他负责军械库的清点。
数千把长刀，上万支箭矢，他一个文弱书生，搬得气喘吁吁，几天下来，手上全是血泡。
我还让他去马厩，学习如何喂马、刷马。
那冲天的臭气，让他每天都吃不下饭，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永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几次三番来找我，让我放过柳如风。
我只是冷笑。
“公主心疼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为国效力？”
见我这里说不通，她开始动用自己的小聪明。
她用自己带来的金银珠宝，私下贿赂负责后勤的将领，想给柳如风换个轻松的差事。
这一切，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好，很好。
鱼儿，上钩了。
我将计就计，故意在一次军议上，唉声叹气。
“将士们浴血奋战，可朝廷的粮草迟迟未到，再过半月，我们就要断粮了。”
“我愧对三军将士啊！”
我捶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柳如风把这话听了进去。
他眼珠一转，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跑到永安那里，怂恿她。
“公主，这是个好机会啊！”
“您若能拿出私房钱来，为大军解燃眉之急，将军一定会对您刮目相看！”
“到时候，我再为您美言几句，将军一高兴，说不定就放我回京了！”
永安被他说动了。
为了她的“爱情”，也为了让柳如风脱离苦海，她咬着牙，将自己带来的几大箱金银珠宝，全都献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等着我来感激她。
我确实来了。
我带着所有将领，来到了她的住处。
看着那几口打开的箱子，我脸上的表情，不是感激，而是震怒。
“好啊！好一个永安公主！”
“大军粮草未绝，你却在此私相授受，收买军心！”
“柳如风！你身为幕僚，不思报国，竟唆使公主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们是想造反吗！”
将领们哗然。
永安和柳如风都懵了。
“不……不是的……魏玄你听我解释！”
“我没有收买军心，我只是想帮你！”
我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