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是对我心脏的重击。
医生指着屏幕告诉我：“宝宝很健康，孕酮数值也很好，你要保持好心情。”
我点了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的宝宝这么努力地活着，他的父亲，却想亲手杀死他。
晚上回到家，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像往常一样给他做了四菜一汤。
陆泽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一丝不易察-察觉的雀跃。
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连装都懒得装了，开门见山地问：“回来了？手术约在明天可以吗？我已经跟李院长打过招呼了。”
瞧，他多贴心，连后路都替我安排好了。
我垂下眼，声音沙哑：“我有点累，头疼。”
然后，我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明天就明天吧。”
他明显松了口气，走过来虚伪地抱了抱我：“晚晚，委屈你了。等我们公司缓过来，再把孩子要回来。”
晚晚。
他叫着我的名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我僵硬地靠在他怀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说：“你先吃饭，我去洗个澡，今天累死了。”
浴室的水声响起，我立刻冲进卧室，拿起了他的手机。
密码是我的生日。
多么讽刺。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置顶的那个没有备注的头像，是一个女人的自拍。
点进去，最新的聊天记录就在几分钟前。
陆泽：“我到家了。”
对方秒回：“那个黄脸婆没怀疑吧？你明天一定要盯紧她，别让她耍花样！”
陆泽：“放心吧宝宝，她蠢得很，我说什么她都信。等处理完这个麻烦，我就只属于你和我们的儿子了。”
我点开那个女人的朋友圈，最新的一张，是林晚晚的孕肚照。
她幸福地依偎在陆泽怀里，背景，就是他电话里说的那个江景大平层。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
“我的女王和王子。”
而我，和我的孩子，就是他们美好生活里，必须被处理掉的垃圾。
3.
第二天，陆泽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他坐在床边，看着我穿衣服，眼神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催促。
“我送你去医院。”他伸手想来扶我。
我躲开了。
“不用了。”我低着头，声音嘶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我自己去，处理完给你打电话。”
我抬眼，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扯出一个凄凉的笑：“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他，满足了他某种高高在上的掌控欲。
他不再坚持，只是将一张银行卡塞进我的钱包：“这是我最后的积蓄了，密码还是你的生日。你身体要紧，买点好的补补。”
说得多么情真意切。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最后的积蓄？恐怕是给小三买完江景大平层后，赏给我的残羹冷饭吧。
我捏紧了钱包，点点头：“好。”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我拿着陆泽给我的卡，付了手术的钱，拿到了那张薄薄的缴费单。
然后，我转身走进了旁边安全通道的楼梯间。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