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一个笑话。
京圈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他。
“听说了吗?沈序之魔怔了,非说他那个死了的未婚妻还活着。”
“可不是嘛,放着徐念那样的大美人不要,偏要去追一个死人,真是搞不懂。”
“我看他就是后悔了,活该!当初干嘛去了?”
这些话,沈序之都听到了。
可他不在乎。
他只要找到我。
只要能找到我,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愿意跪下来求我,求我原谅他。
他把我的那间小公寓买了下来,按照原来的样子,每天都派人去打扫。
他每天都会去那里坐一会儿,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话。
他说:“乔安,今天公司签了个大单,你要是在,一定会夸我吧?”
他说:“乔安,我把徐念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他说:“乔安,你到底在哪?你出来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回应他的,永远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一年。
两年。
他找了我整整两年。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憔悴。那双曾经清冷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死寂和偏执。
他几乎快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他的助理,拿着一张画展的宣传册,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沈总!您看!”
沈序之接过宣传册。
那是一个在法国举办的、一个名叫“An”的新锐画家的个人画展。
画展的主题是——《重生》。
其中一幅主打画,画的是一片废墟,废墟之上,开出了一朵纯白色的栀子花。
沈序之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栀子花。
是我最喜欢的花。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签名。
那个“An”字,写得龙飞凤舞,可其中一笔的收尾,那个小小的、向上提的钩,和他记忆中,我写“乔安”的“安”字,一模一样。
是他。
不,是她。
是乔安。
他的乔安,真的没有死。
沈序之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备机!马上去法国!”
7. 新生,在世界的另一端
法国,尼斯。
蔚蓝海岸边的一个安静小镇。
我,或者说,现在的“安”,正坐在画室里,给最后一幅画收尾。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两年前,我和季芸来到这里。
我换了身份,换了名字,也换了一种活法。
刚开始的那半年,我还是会做噩梦。梦里,是铺天盖地的谩骂,是沈序之冰冷的声音,是那间黑暗的、令人窒息的公寓。
每一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