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片刻：“你很狠。”
“在这位置，不狠，活不过三天。”他看向她，“你怕了？”
她摇头：“我只是，有点看不清你了。”
他低笑：“那你再多看几天。”
散会后，她走出大楼，阳光刺眼。
手机震动，是一条新消息：
“今晚七点，我家，有东西给你看。”
署名：陆宴。
夜七点，陆宴家。
2
沈星澜站在那栋临江的独栋别墅前，手心微汗。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踏入陆宴的私人领域。
门开了。
陆宴只穿了件黑色家居衬衫，领口微松，眉间那道疤在暖光下显得柔和了些：“来了。”
她点头，跟着他走进书房。
他递来一个牛皮纸袋：“看看。”
她打开，是一叠照片。
第一张，是十五年前，小学门口。她蹲在地上哭，陆宴把一张试卷塞进自己书包，对老师说：“是我偷的。”
第二张，是高中毕业典礼，她站在领奖台上，他在台下举着手机，屏幕亮着，是她母亲病危的通知。
第三张，是她在伦敦街头，抱着文件赶路，而他站在街角咖啡店，隔着玻璃望着她。
“你跟踪我？”她声音发颤。
“不是跟踪。”他靠在书桌边，目光沉静，“是守护。”
“为什么？”她抬头，“你明明可以不理我，可以忘了我，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沉默片刻，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相册。
翻开，全是她的照片——她参加辩论赛，她拿到offer，她在雨中大笑，她捧着母亲的骨灰盒。
“你母亲走前，给我打过一通电话。”他声音低哑，“她说，‘陆宴，星澜一个人在外，你要是看见她，替我，抱抱她。’”
她眼眶骤热。
“所以你回来了？”他问，“为了查我？为了报复当年我没告诉你母亲病重？”
“我……”她哽住。
“你恨我。”他走近一步，“可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后悔，如果当年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出国？如果我不替你背黑锅，你是不是就不会觉得，我永远比你强？”
“我不是……”
“你是。”他打断她，“你一直不服气，所以你拼了命要赢我。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压你一头吗？”
她抬头，眼底泛红。
“因为，”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想让你记住我。”
她怔住。
“星澜，”他抬手，指尖轻触她腕上的银手链，“你走那天，我就想说——别走。可我说不出口。我怕你嫌我软弱，怕你笑我，陆宴也会动心。”
她呼吸一滞。
“现在你回来了。”他眸色深沉，“还是那么厉害，那么不留情面。可我还是……不想输给你。”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泪却滑下：“陆宴，你真是个混蛋。”
他抬手，替她擦去泪：“嗯，我是。”
她靠进他怀里，听着他心跳。
“‘云境’项目，”她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