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竹简都差点掉在地上。张小满赶紧打圆场：“公子，我师傅跟您开玩笑呢！您别当真，按时吃药就行！”
我不乐意了，提高了声音：“谁开玩笑了？上次东街的李大爷失眠，跟我吐槽‘枕头硬得像块砖’，我让他睡前跟枕头唠两句软话，他照做了，第二天就来跟我说‘昨晚睡得香，枕头好像软和了不少’！”
这话还真没骗人。李大爷上次失眠，来的时候眼睛红得像兔子，我问了才知道，他天天熬夜编竹篮，枕头是儿子给的瓷枕，硬得很。我让他睡前把瓷枕擦干净，对着枕头作个揖，说“辛苦你了，今晚让我睡个好觉”，结果老头还真照做了——其实是他态度放软了，心里不焦躁了，自然就睡着了。
年轻人半信半疑，接过药方，手指捏着宣纸的边角：“那……我今晚试试？”
“必须试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力道轻了点，“记得跟你枕头道歉的时候，别跟它耍脾气——枕头小心眼，你跟它横，它能让你睁着眼到天亮。对了，你枕头是啥样的？”
“是我娘给我缝的布枕，上面绣着朵莲花。”年轻人小声说。
“那更好了！”我乐了，“莲花性温，你跟它道歉，它指定乐意帮你。”
年轻人走后，张小满凑过来，小声说：“师傅，您说李大爷那是巧合，这次这位柳公子要是试了没用，回头来找咱们怎么办？”
“找就找呗。”我拿起铜瓢，继续去后院给甘草浇水，“要是没用，我再让他跟被子道歉——被子也挺委屈的，天天被他踹到床底下。”
张小满跟在我身后，声音里满是无奈：“师傅，要不徒弟还是跟您学学抓药吧？别哪天您把病人劝得跟家具认亲了，咱们济世堂的招牌都要被人笑了。”
正说着，就听见门口传来“汪汪”的叫声，接着是张屠户的大嗓门：“楚大夫！楚大夫在家吗？我家大黄不吃东西了，你给瞧瞧呗！”
我一听，眼睛都亮了，扔下铜瓢就往门口跑：“大黄来了？快让它进来！我上次给它开的消食散，它吃完没跟你说谢谢？”
张屠户牵着大黄站在门口，大黄是条黄狗，耳朵耷拉着，尾巴有气无力地晃了晃。张屠户愣了愣：“楚大夫，大黄是狗，它不会说话啊。”
“你怎么知道它不会说话？”我蹲在大黄面前，摸了摸它的头，“大黄，你是不是又偷吃你家的肉骨头了？吃多了不消化，所以不想吃东西？”
大黄吐着舌头，尾巴又晃了晃，还往我手上蹭了蹭。
我一拍大腿：“你看！它承认了！小满，快抓两钱山楂，三钱麦芽，用砂锅煎了给大黄喝——记得别加糖。”
张小满认命地转身去抓药，嘴里嘀咕：“师傅治人是神医，治动物……是神经…”
张屠户看着我跟大黄唠嗑，忍不住笑了：“楚大夫还是这么有意思，难怪镇上人都说‘济世堂有个楚神医，疯疯癫癫能治病’。”
我抬头看他，认真道：“我那不是疯，是跟它们聊得来。”
张屠户笑得更欢了，大黄也“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