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冒牌货冷笑，“我就是天道！”
他身上气势暴涨，整个忘川河都开始沸腾。
孟婆脸色更加凝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你走吧。”她对我说道，“去苦海，那里是地府的禁地，连他也不能轻易踏足。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她将手中汤勺猛地掷向天空。
汤勺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暂时阻碍了冒牌货的视线。
“快走！”
我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我不知道苦海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身后传来冒牌货愤怒的咆哮。
“孟婆！你找死！”
强大的法力波动传来，整个地府似乎都在震动。
我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向前冲。
地府的景象在我身边飞速倒退。
黄泉路，忘川河，彼岸花海。
最终，我停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水域前。
水面平静如镜，却透着一股能吞噬一切的死寂。
这就是苦海吗？
我回头望去，孟婆制造的漩涡已经被撕碎，冒牌货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我。
他抬起手，这一次，金光比之前要耀眼百倍。
我没有退路了。
我心一横，纵身跳进了苦海。
4.
一入苦海，我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冻结了。
无数的执念、怨念、贪念，化作一只只无形的手拽着我，要将我拉入无尽的深渊。
这些都是无数年来，沉沦在苦海中的残魂留下的负面情绪。
它们要将我同化。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被车撞死的画面，宁月在别人怀里的画面，那个男人说我是垃圾的画面，交替出现。
恨意支撑着我，让我没有立刻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托起，送到了岸边。
我睁开眼，看到了老谢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醒了？”他递过来一颗黑色珠子，“含着，能稳固你的魂体。”
我依言将珠子含入口中，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魂体的寒冷和刺痛减轻了不少。
“为什么帮我？”我问他。
老谢叹了口气，坐在我身边，看着翻涌的苦海。
“我当了八百年的勾魂使，见过太多痴男怨女。但像你这样的，还是头一个。”
“人死了，魂入地府，却查无此人。爱人被占，身份被夺，连自己的存在都要被抹去。这怨气，冲天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新来的那位陈阎王，根基不稳。他虽然夺了你的身份，却没能夺走你的一切。”
我心中一动：“什么意思？”
“你的执念。”老谢指了指我的胸口，“你对宁月的执念，太深了，深到成了你的根。只要这执念还在，你就不会真正消失。他想彻底取代你，就必须磨灭你的执念。”
我明白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急着要杀我。
只要我还存在一天，他那个冒牌货就坐不安稳。
“那我该怎么做？”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谢摇了摇头，“但对你来说，苦海就是你的岸。这里的怨念能伤害你，也能成为你的力量，就看你能不能驾驭它们了。”
“驾驭？”
“用心去感受。”老谢站起身，“他很快就会发现你还活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