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缓和，刚想夸我一句，我话锋一转：“可惜……以后可能孝敬不了您了。”
说完，把CT报告塞给他。
路灯底下，“疑似肺癌”四个字像闪电，劈得他嘴唇直哆嗦。
“你、你咋不早说！”
“早说有用吗？”我苦笑，“您不是教育我，‘小病忍，大病扛，扛过去就成长’？”
这句话是他当年拒绝给我付大学住宿费时说的，老林家经典家训。
老头眼圈瞬间红透，手指死死攥着那张纸，关节发白。
“霜霜，爸爸……爸爸对不起你。”
一滴泪，滚过老花镜，落在苹果上，砸出小小水花。
【收获林父中级后悔泪1滴，健康值+2，余额3000万。】
我低头，假装抹泪，顺手把番茄酱擦在袖口。
老头突然抓住我手：“走！现在就去省里最好的医院，卖房也给你治！”
我叹气：“爸，你那点退休金，连半个厕所都买不起。”
他噎住，哭得更大声，操场上的广场舞大妈齐刷刷侧目。
我心口莫名一热，赶紧转身——风大，沙子进眼了。
夜里十点，我回到出租屋。
系统面板亮得像个讨债鬼：
【当前健康值：19】
【眼泪进度：5/100滴】
【剩余时间：69小时】
我瘫在床上，盯着那条裂缝，轻轻喘气。
手机“叮”一声，我妈终于发来语音——
背景安静，她声音压低：“霜霜，妈今天说话冲，你别气……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咱不怕啊。”
末尾，她补了一句：“CT钱妈出，咱家不差这点。”
我盯着屏幕，忽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请保持冷静。】
我抹一把脸，对空气比中指：“少管我，姐这是……风沙迷眼。”
第四章 广场舞C位妈，当众社死
清晨五点，我被楼下《好日子》的鼓点震醒。
“啪——啪——啪！”大鼓每敲一下，我的太阳穴就突突一下。系统在我耳边滴滴：【今日任务：让林母后悔值+10，当前进度0。】
我翻个身，把番茄酱塞进兜里——今天用它装咳血，咳不死人，但能吓死人。
我踩着拖鞋下楼，小区广场已经聚满老姐妹。我妈金色秧歌服在太阳底下闪得晃眼，她站C位，领舞，扇子“哗”一开，像一只开屏的老孔雀。
我拎着豆浆，靠边站。音乐切到《火红的萨日朗》，她一个旋转，目光扫到我，眉头立刻拧成麻花：“你来干嘛？病秧子回家躺着！”
我提高嗓门：“妈，昨天CT结果出来了，恶性——”
“停！”她一把按住音响，广场瞬间安静，几十双眼睛刷地射向我。
我掏出CT袋，啪一声抖开，白色报告单迎风招展：“医生怀疑肺癌晚期，需要穿刺。”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老姐妹们的瓜子都掉地上了。
我妈脸“唰”地通红，一把扯过我单子，压低声音：“家丑不外扬，你嚎什么！”
我垂死挣扎状：“妈，我怕万一上了手术台下不来，想让您陪我去医院……”
“呸呸呸！大早上咒自己，晦气！”她回头冲队友赔笑，“孩子小不懂事，继续跳继续跳！”
音乐再起，她用力把我搡到队伍外，像甩一只鼻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