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地址找到那家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修车厂。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机油的味道，几个满身油污的工人正在忙碌。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李浩。
他正躺在一辆车底下，只露出一双穿着破旧工装裤的腿。
“找谁？”旁边一个老师傅问我。
“我找李浩。”
车底下的人滑了出来，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些油腻和倦怠的脸。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疑惑，随即变成警惕。
“你谁啊？”
“聊聊三年前，你在江辰和苏蔓订婚宴前一天晚上，看到的事情。”我直接开口，没有任何迂回。
李浩的脸色唰地变了。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也没什么事！”
“真的吗？”我逼近一步，“李浩，你做伪证，把我送进监狱三年。你说，如果我报警，重新调查伪证罪，你会不会进去陪我？”
“你……你没证据！”李浩色厉内荏。
“我需要证据吗？”我冷笑，“我只需要让警察来找你聊聊，只需要让江辰知道，你因为害怕，可能要把当年的事情说出去了……你猜，江辰是会保你，还是会让你彻底闭嘴？”
李浩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他这种小混混，最清楚江辰那种人的手段。
“你……你想怎么样？”他声音开始发抖。
“把真相告诉我。”我盯着他，“当时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苏蔓是怎么摔下楼梯的？江辰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伪证？”
李浩的心理防线比我预想的还要脆弱。
或许这三年他也过得不安稳。
或许江辰并没有再给他什么好处，让他心生怨怼。
他咬着牙，内心剧烈挣扎。
最后，他像是崩溃了，哑着嗓子飞快地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过去的时候，表姐她已经躺在地上了！是江少……是江辰把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笔钱，让我咬死说是你推的！他说只要我照做，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
果然如此！
虽然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证词，还是让我心脏紧缩。
“钱呢？”
“早……早花光了……”李浩哭丧着脸，“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就是一时贪心……你放过我吧，江辰要是知道我说了，会弄死我的！”
“想让我放过你？”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再说一遍。”
李浩看着手机，脸色惨白如纸。
但他没有选择。
他知道，不按我说的做，我现在就能让他好看。
他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包括江辰如何收买他，如何教他作证。
录下关键证据，我收起手机。
“记住，今天我没来过，你也没说过任何话。”我警告他，“否则，第一个来找你的，绝对不会是我。”
离开修车厂，我看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
这只是第一步。
单凭这段录音，还不足以彻底翻案。
李浩这种人，上了法庭很容易被对方律师攻击证词可信度，甚至可能当场反水。
我需要更多、更坚实的证据链。
下一个目标，财务部那个副总监，现在江辰的左膀右臂——赵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