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的电话很快打进来。
「王明远！你疯了？」他在那头咆哮，「你以为这样就能搞垮我？」
「我没想搞垮谁。」我平静地说，「我只是在维护应有的公正。」
「你等着！」他摔了电话。
第七章
张总约我见面，地点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茶室。
我带了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
他到的时候，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明远，咱们好好谈谈。」他挤出笑容，「之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我没说话。
「这样，你撤回举报，对外就说是个误会。我保证，年底晋升一定有你，薪资翻倍。」
他推过来一个信封。厚度可观。
「这是预付的补偿。事情平息后，还有更多。」
我看着那个信封，突然想起八年前刚进公司时，他是我最尊敬的前辈。
「张总，你还记得我入职第一天，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他愣了一下。
「你说，在这个公司，能力重要，但人品更重要。」
他的笑容彻底消失。
「王明远，你别给脸不要脸。」他压低声音，「你以为就你有证据？我手里也有你的把柄！」
「什么把柄？」
「去年那个小项目，你报销的单据里，也有问题吧？」
我笑了。
「你说的是那几张餐饮发票？我早就向财务说明过情况，那是客户坚持要开发票，实际消费金额只有一半。差额部分，我已经私下退还给公司账户，有记录可查。」
他愣住。
「还有什么把柄？一起拿出来看看。」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你会后悔的！」
「该后悔的是你。」我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刚才的对话，我会一并交给纪检组。」
第八章
张总被停职调查的消息，是周一早上传来的。
总公司派了新的负责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微妙。有人避开我的目光，有人主动过来打招呼。
老赵凑过来，递给我一杯咖啡：「明远，厉害啊。」
我笑了笑，没接。
下午，人事部通知我去一趟。
新来的李总亲自接待我。
「王明远同志，这次的事情，公司要感谢你。」他说，「如果不是你勇敢站出来，公司的损失会更大。」
我安静地听着。
「经过董事会讨论，决定由你暂代部门总监职位，考察期三个月。」
他递过来一份任命书。
「这是你应得的。」
回到办公室，我在收拾一空的张总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儿。
那颗总是摇摇欲坠的纽扣，终于不见了。
手机震动，是妻子发来的消息：「女儿说今晚要给你庆祝。」
我低头打字：「想吃什么？爸爸请客。」
窗外，阳光正好。楼下的那棵老榕树发了新芽，嫩绿嫩绿的。
我拿起桌上那盆绿萝，给它浇了浇水。
转身时，背挺得很直。
第九章
新办公室的窗户朝南，阳光洒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棵老榕树。它比我刚进公司时高了一大截，枝叶茂密，投下好大一片阴凉。
办公桌上放着部门总监的任命书。白纸黑字，印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