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声音颤抖，「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给你磕头！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沉地笑了起来，「苏念，你是不是忘了，你推下楼梯的，不是我。」
我猛地抬起头，脑中一片混乱。
不是他？那……那是谁？
「你以为我只有一个弟弟吗？」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闻屿。那个不会说话，被你当成狗一样欺负的人，是他。」
闻屿……
这个陌生的名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这才想起，当年那个哑巴同桌，似乎确实说过他叫闻屿。
可我从来没记住过。
「他……他现在在哪里？」我下意识地问。
闻祈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我一直想看到的，滔天的恨意。
「死了。」
他说。
「在你把他推下楼梯，让他成为全校的笑柄之后，他从医院的顶楼，跳了下去。就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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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了。
死了……
那个阴郁沉默的少年，那个被我肆意欺凌的哑巴，因为我，自杀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搅得我血肉模糊。
我一直以为，我犯下的只是年少无知的恶，最多让他身体受了伤，留下了心理阴影。
我从没想过，我的行为，会直接导致一个生命的消逝。
「不……不可能……」我无力地摇着头，身体摇摇欲坠。
「感觉怎么样？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闻祈取下了他的金丝眼镜，那双不再有任何遮挡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仇恨和疯狂，「告诉我，当年你把我弟弟推下楼梯时，他最后想喊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巨大的愧疚和恐惧将我彻底吞噬。
原来，这不是简单的报复。
这是一场迟到多年的，血债追偿。
5.
「怎么不说话了？」闻祈步步紧逼，眼中是捕食者看到猎物时才有的兴奋，「你不是很能说吗？当年羞辱我弟弟的时候，你不是有很多话说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场阴谋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根本不是什么无辜者。
我是罪孽的源头。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终于崩溃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你不知道？」闻祈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一句你不知道，就想抹掉一条人命吗？苏念，你太天真了。」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肉，那疼痛却远不及我心中悔恨的万分之一。
「那你想怎么样？」我绝望地看着他，「杀了我吗？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解恨，能让闻屿安息，你动手吧。」
「杀了你？」闻祈笑了，那笑容里满是残忍和轻蔑，「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活着，清醒地活着，让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一切，是怎么样一点点被摧毁的。让你尝遍我弟弟当年所受的所有痛苦，百倍，千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