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祈,享受着仇人儿子的感激,折磨着仇人的帮凶。
这场游戏,他赢了。
我被两个护工拖着,像一条死狗一样,经过他们身边。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我看到沈越的母亲,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悄悄塞进了闻祈的口袋。
而闻祈,没有拒绝。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在我脑中炸开。
如果……如果闻祈的目标,不只是我呢?
如果他要报复的,不只是当年的霸凌呢?
如果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更大的骗局呢?
4.
重症区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熬。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灯永远亮着。
我每天被绑在床上,只有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才能松开一小会儿。
药物的剂量加大了,我常常整天都昏昏沉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闻祈不再亲自来看我,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通过监控欣赏着我的惨状。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开始用最极端的方式反抗——绝食。
起初,他们只是劝说。
后来,见我态度坚决,他们开始给我强制鼻饲。
冰冷的管子从鼻腔插入,直抵胃部,那种痛苦和屈辱,让我生不如死。
可我还是不肯屈服。
我用尽一切机会,在清醒的间隙,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寻找着逃出去的可能。
我发现,每天凌晨三点,是护工最困倦的时候,巡查会有五分钟的空档。
而我病房门锁的结构,似乎并不复杂。
我开始偷偷藏起每次吃饭时发夹里的细小铁丝。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成功率微乎其微。
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必须赌一把。
在又一次被强制鼻饲后,我假装虚弱地昏睡过去。
夜深人静,我能听到走廊里护工沉重的脚步声来回走动。
时钟的指针一点点滑向三点。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当巡查的脚步声远去,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因为我日渐消瘦而变得有些松动的束缚带,然后拿出藏好的铁丝,哆哆嗦嗦地伸向锁孔。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只能凭着电影里看来的模糊印象,胡乱地捅着。
一分钟,两分钟……
冷汗浸透了我的病号服。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开了!
我欣喜若狂,轻轻拉开一道门缝,探出头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赤着脚,贴着墙壁,朝着记忆中出口的方向跑去。
只要能跑出这栋楼,我就有希望!
然而,就在我跑到一楼大厅,即将看到自由的曙光时,一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是闻祈。
他没有穿白大褂,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融在阴影里,像一个索命的幽灵。
「你要去哪儿,苏念?」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很好奇,你的极限在哪里。」
绝望再次笼罩了我。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所谓的计划,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