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闻祈,享受着仇人儿子的感激,折磨着仇人的帮凶。

这场游戏,他赢了。

我被两个护工拖着,像一条死狗一样,经过他们身边。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我看到沈越的母亲,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悄悄塞进了闻祈的口袋。

而闻祈,没有拒绝。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在我脑中炸开。

如果……如果闻祈的目标,不只是我呢?

如果他要报复的,不只是当年的霸凌呢?

如果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更大的骗局呢?

4.

重症区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熬。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灯永远亮着。

我每天被绑在床上,只有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才能松开一小会儿。

药物的剂量加大了,我常常整天都昏昏沉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闻祈不再亲自来看我,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通过监控欣赏着我的惨状。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开始用最极端的方式反抗——绝食。

起初,他们只是劝说。

后来,见我态度坚决,他们开始给我强制鼻饲。

冰冷的管子从鼻腔插入,直抵胃部,那种痛苦和屈辱,让我生不如死。

可我还是不肯屈服。

我用尽一切机会,在清醒的间隙,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寻找着逃出去的可能。

我发现,每天凌晨三点,是护工最困倦的时候,巡查会有五分钟的空档。

而我病房门锁的结构,似乎并不复杂。

我开始偷偷藏起每次吃饭时发夹里的细小铁丝。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成功率微乎其微。

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必须赌一把。

在又一次被强制鼻饲后,我假装虚弱地昏睡过去。

夜深人静,我能听到走廊里护工沉重的脚步声来回走动。

时钟的指针一点点滑向三点。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当巡查的脚步声远去,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因为我日渐消瘦而变得有些松动的束缚带,然后拿出藏好的铁丝,哆哆嗦嗦地伸向锁孔。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只能凭着电影里看来的模糊印象,胡乱地捅着。

一分钟,两分钟……

冷汗浸透了我的病号服。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开了!

我欣喜若狂,轻轻拉开一道门缝,探出头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赤着脚,贴着墙壁,朝着记忆中出口的方向跑去。

只要能跑出这栋楼,我就有希望!

然而,就在我跑到一楼大厅,即将看到自由的曙光时,一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是闻祈。

他没有穿白大褂,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融在阴影里,像一个索命的幽灵。

「你要去哪儿,苏念?」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很好奇,你的极限在哪里。」

绝望再次笼罩了我。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所谓的计划,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