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束缚带缠上了我的手腕和脚踝。
闻祈走过来,亲自拿起一支镇静剂。
「不……不要……」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针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高中时,你把我弟弟关在体育器材室,他也是这样求你的吗?」
我脑子「嗡」的一声。
弟弟?
闻祈不是独生子吗?
他没给我思考的时间,针头毫不留情地刺入我的静脉。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再次陷入黑暗。
从那天起,我的「噩梦」开始了。
白天,闻祈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模范医生,查房时会关切地询问我的睡眠质量,甚至会细心地帮我掖好被角。
可一到夜晚,他就变成了魔鬼。
他会在我床头,用手术刀一点点削一个苹果,刀锋擦过果皮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他会趁我睡着,把我的手指摆成车祸现场肇事者打方向盘的姿势。
最恐怖的一次,他关掉了监控,在我床边的地上,用一根废弃的输液管,沾着红色的药水,缓缓写下一个数字:7。
第二天,是6。
第三天,是5。
精准的死亡倒计时。
我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我开始分不清,那些午夜梦回时听到的刺耳刹车声,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他播放的录音。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这天,沈越又来了。
他隔着探视窗,满脸忧愁地看着我:「念念,闻医生说你很不配合治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好起来?」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沈越,你不好奇吗?我高中时,是怎么欺负闻祈的?」
沈越愣住了。
我缓缓开口,用最平静的语气,叙述着那些早已被我遗忘的恶行。
「我把他关进满是灰尘的器材室,往他头上倒可乐,唆使全班同学孤立他……哦,对了,还有一次,我把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他的腿好像骨折了,休学了很久。」
每说一句,沈-越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你跟闻医生说这些干什么?」他声音发虚。
「因为他都记得。」我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每天晚上都会来找我,跟我算账。他说,倒计时结束那天,就是我的死期。」
沈越吓得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再也装不出那副深情的模样,落荒而逃。
我知道,我的话像一颗种子,种进了他多疑的心里。
闻祈想用折磨我来获得复仇的快感。
而我,就要让他这把复仇的刀,也扎进沈越的身上。
我们三个,谁都别想好过。
3.
沈越果然被吓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再出现。
但我知道,他一定在调查闻祈。
而闻祈,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
他停掉了晚上的「恶作剧」,又恢复了那个彬彬有礼的医生形象。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我必须做点什么,打破这个僵局。
这天下午,一个新来的小护士林晚来给我送药。她看起来刚毕业,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和不忍。
「苏小姐,吃药了。」她把药和水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