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曾是我的刑具。
此刻，却成了我神魂融合最好的催化剂。
01
思过崖顶，风总是很冷，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像塞了冰。
第二天清晨，我盘膝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上。
表面看，是在罚跪思过。
实际上，我正在梳理脑海中属于月召的、庞杂如海的记忆，同时检查这具名为“雨七”的身体。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
神魂虽然苏醒，但神力微弱得可怜，像风中残烛。
而这具身体，更是凡仙之中最差的资质，经脉堵塞，灵力稀薄，难怪连最简单的仙法都学不会。
“天帝，你好狠的算计。”
我心中冷笑。
他将我被撕裂的神魂碎片，投进这具神识残缺的孤女体内，再亲手将“雨七”送到浮沉门下。
名义上是“照拂”故人之女，实际上，不过是监视和羞辱。
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将我永世禁锢，让我顶着一张与故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在他和他走狗的眼皮子底下，卑微地活着，成为他胜利的注脚。
他错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我的思绪。
玉姚带着几个跟班弟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她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嫉妒和不解，随即又化为更深的鄙夷。
“哟，命还挺硬。”
她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不过你也别痴心妄想了，师尊已经厌恶死你了。”
“你也不照照镜子，一个神识残缺的废物，竟敢对师尊动那种龌龊心思，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以前的雨七会因为这话羞愤欲绝，但我不会。
我看着她，直接戳破了她那点可笑的伪装。
“哦？”
“按你的说法，你为了能多见师尊几面，日日借故去请教些连入门弟子都懂的问题，这算不算龌龊？”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身后那些憋着笑的弟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众目睽睽之下，你更龌龊。”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跟班弟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看向玉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玉姚被我一句话戳中心事，气得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你胡说八道！”
她指着我，声音尖利，“你这个废物，竟敢污蔑我！”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清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不远处。
是浮沉。
他不知来了多久，恰好将我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他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被我顶撞的怒意，但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玉姚一见到他，立刻像换了个人，脸上瞬间挂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扑到浮沉身边哭诉。
“师尊！您看她！”
她指着我，声音里满是委屈，“她不但顶撞我，还……还污蔑我觊觎您！她简直心术不正！”
浮沉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数息。
他似乎想从我这平静得过分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压下了所有情绪，声音冰冷得像崖顶的寒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