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剐骨，第三十三刀。
刀尖顺着锁骨缝往里挑，咔一声，像撬酒坛子。
“混沌灵根，到底藏哪儿？”执刀的银甲少年喘着热气，血珠顺他睫毛往下滴，落在少女赤裸的脚背，烫得她直咧嘴。
她叫问天，今天之前，是天界未来的女主人。现在，像条咸鱼被钉在木架上，胸口大敞，肋骨白森森支棱。
“哥，快点！”台下，妹妹问雪踮脚催，粉裙被血点染成泼墨，“再拖，天帝哥哥要生气了。”
高台尽头，玄袍男子倚栏而立，指间转着一只琉璃盏，盏里盛着半杯金粉——那是她刚才被剔出的碎魂。
“问天，别怨朕。”男子低笑，声线温柔得像睡前故事，“要怨，就怨你自己把灵根藏得太深。”
问天吐出一口血沫，喷在他衣角，“容珩，你丫……刷牙了吗？”
容珩皱眉，抬手。
刀光再闪，第三十四刀。
噗——
她听见自己心脏被戳破的声音，像熟透的西瓜，咔嚓，凉气直冒。
“找到了！”银甲少年欢呼，血淋淋的手攥住一缕七彩光，那光在她胸腔里扭动，像被掐住七寸的蛇。
问天低头，看见自己空洞的胸口，忽然笑出声，“原来……老子的心是彩虹味的。”
容珩踱步而来，指尖蘸取那缕光，放在鼻下轻嗅，一脸陶醉，“混沌灵根，果然香。”
问天咧嘴，牙缝全是血，“喜欢？那……送你。”
她猛地抬头，额头撞向刀尖。
咔！
颅骨裂开，血线顺着鼻梁冲进眼眶，世界瞬间通红。
“快退！”容珩惊喝。
晚了。
她一口咬住自己心脏残片，嚼得咯吱响，喉咙里挤出含糊的笑，“想吃？吃屁去吧！”
噗——
她把自己心脏嚼成渣，混着血，朝他脸喷去。
容珩闪避，仍被溅了半脸，金袍瞬间腐烂出焦黑小洞。
“疯子！”问雪尖叫，提着裙摆冲上台，手里攥着镇魂钉，“那就钉死她！”
叮！
七寸钉直贯眉心。
问天眼前一黑，耳边却清晰听见自己脑壳碎裂的回声，像敲锣——咣！
世界安静。
……
“下一个，问天，上台验灵根！”
咣——
铜锣再次敲响，她猛地睁眼，阳光刺得瞳孔生疼。
脚下是青石广场，风里有桂花香。
她低头，胸口完好，手指纤细，没刀口，没血洞。
耳边嗡嗡，全是少年少女的嘲笑。
“哟，废物来了！”
“听说她连聚气都不会，还敢占嫡女名额？”
“等着看笑话咯！”
问天眯眼，目光穿过人群，锁定高台——
白玉栏杆后，少年容珩负手而立，眉眼青涩，却已与前世重叠。
他手里，转着一只……琉璃盏。
问天喉咙滚动，尝到残留的血腥味。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镇魂钉的洞没了，却有一道凸起，像刚愈合的骨缝。
“验灵石，上来！”长老不耐。
问天咧嘴，一步步走上台阶，脚底每一步都踩碎前世的回音。
验灵石通体幽蓝，比她脑袋还大。
她站定，伸手，掌心贴上石面。
一秒，两秒……石头死寂。
台下哄笑。
“废物！”
“滚下去吧！”
问天抬眼，望向容珩，他嘴角微扬，像在欣赏一场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