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指尖萦绕起一丝比之前更加凝练的黑色剑气，那剑气散发出彻骨的寒意，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钱掌柜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连连摆手：“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他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姨、姨娘是让我处理过一些大小姐的旧物……但、但香料的事，我……我确实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姨娘跟身边的心腹妈妈提过一嘴，说什么‘京城来的好东西’，‘用了能让人乖乖听话’……好像，好像是从一个游方道士手里弄来的，那道士……那道士有点邪门！”
游方道士？不是香料商人？
我和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线索似乎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道士？什么模样？现在何处？”凛追问。
“模样……记不太清了，好像挺普通，就是眼睛有点阴森……至于去处，我真不知道啊！他把东西交给姨娘后就没影了！”钱掌柜几乎要哭出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真的！两位好汉，不，两位大侠，饶了我吧！我就是个跑腿办事的！”
凛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片刻后，他收回指尖的剑气，那股迫人的压力也随之消散。
“今晚之事，若泄露半句……”凛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不敢！绝对不敢！”钱掌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凛不再看他，转身向外走去。我紧随其后。
就在我们即将踏出当铺门槛时，钱掌柜似乎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
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活见鬼？
我脚步一顿，心底那股被压抑的戾气再次翻涌。我缓缓回过头，隔着兜帽的阴影，看向那个惊魂未定的掌柜。
或许是为了验证凛的教导，或许只是心底怨气难平，我刻意放松了对体内桃花煞气的压制，让它丝丝缕缕地逸散出去，带着一股阴冷的、非人的气息，精准地笼罩向钱掌柜。
同时，我压低声音，用那沙哑的、仿佛来自地底的嗓音，轻轻说了一句：
“钱掌柜……你说对了。”
钱掌柜猛地抬头，对上我兜帽下隐约闪烁的淡粉异光，感受到那彻骨的阴寒和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恐惧，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最终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竟是被活活吓晕了。
我收回煞气，转身跟上已经走到门外的凛。
月光下，凛停下脚步，回头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认可？
“学得很快。”他淡淡道，“虽然手段依旧稚嫩，但至少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了。”
他抬头望向苏府的方向，目光深邃：“游方道士……‘能让人乖乖听话’的香料……柳姨娘背后，果然不止是宅斗那点手段。”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线索似乎更多，也更乱了。
“去会会那个‘幽兰居’。”凛迈开步子，“妖坊里，总有些鼻子特别灵的‘朋友’，或许能闻出那香料的来历，或者……那位道士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