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0-28 02:15:51

那时我们住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都觉得幸福。

他总说:“安冉,等我有钱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后来他真有钱了,好日子却成了我一个人的。

他在外声色犬马,我在家独守空房。

从第一个到第九十九个,我数着他身边的女人,像个尽职的会计。

不是没闹过。

三年前,他带着当红小花回家过夜。

那女孩二十出头,青春靓丽,指着我的鼻子问:“这阿姨是谁?”

傅云深笑着搂她的腰:“家里的保姆。”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东西碎了。

后来我学会了不闻不问,做个合格的傅太太。

直到上个月体检,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我:

“时小姐,你的检查结果不太好。”

“胃癌,晚期。”

多讽刺,他在外花天酒地,我在家熬坏了胃。

拿到诊断书那天,我一个人在医院长廊坐了很久。

久到回忆完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我给傅云深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背景音是女人的娇笑和酒杯碰撞的声音。

“有事?我在谈生意。”

他语气不耐烦,我甚至能想象他皱眉的样子。

“没事了。”

我挂了电话,把诊断书折好放进口袋。

就像收起我最后一点奢望。

2

傅云深带着姜芷柔走了。

临走前,他施舍一般地丢给我一张卡。

“去买点喜欢的,别整天苦着脸,看见扫兴。”

我捏着那张卡,想起很多年前,他赚到第一笔钱时,也是这样塞给我一张卡。

那时他眼睛亮亮的,无比郑重地向我保证:“安冉,我养你。”

现在他确实养着我,像养一只笼中雀。

不同的是,外面的雀儿能得到他的垂怜。

而我,只能得到他的施舍。

我约了律师,重新拟定离婚协议。

律师很年轻,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精英模样。

“时小姐,按照法律规定,您可以分得傅先生一部分财产。”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

“这是初步拟定的条款,如果您有需要,我也会尽最大努力为您争取更多。”

我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

“不用了,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

律师愣了一下:“这样您其实会很吃亏。”

我笑了笑:“总比继续吃亏强。”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时小姐,您和傅总……”

“七年了,该醒了。”我打断他,把签好的协议推回去:“尽快办吧,我时间不多。”

最后一句说得很轻,轻到像是在告诉自己。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去了一趟墓地。

妈妈葬在这里,她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冉冉,妈妈走以后,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我抚摸着墓碑上照片,照片里的妈妈笑得很温柔。

“妈妈,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你走了之后,我既不平安,也不快乐。”

我在墓前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

手机响了,是傅云深。

这是这个月他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晚上有个酒会要带女伴出席,你准备一下,我到时候喊司机来接你。”

命令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