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得像筛糠。
“爹。”
我叫了他一声。
他浑身一颤。
“当年，你教我，闻人家人，跪天跪地跪祖宗，绝不跪外人。”
“现在，你的膝盖呢？”
我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没再理他。
我走到大殿中央，一脚把那张被我踹翻的桌子踢得粉碎。
“从今天起，闻人家，重修修罗道。”
“废除‘仙道楷模’的牌匾。”
“与天衍宗，一刀两断。”
“谁有意见？”
我环视四周。
没有一个人，敢与我对视。
“很好。”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走到季从云身边，拉起他的手。
“我们走。”
“师父……我们去哪？”
他小声问。
“去杀人。”
我说。
“天衍宗，欠我们闻人家的债。”
“今天，只是开始。”
“我要让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修罗非魔，人心才是魔。”
6.我徒弟，杀人不眨眼
我把季从云带回了禁地的山洞。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据点。
“师父，我……我真的可以吗？”
季从云看着我递给他的一把短刀，手有些抖。
那是我用李长老的拂尘柄，随便炼化出来的。
削铁如泥。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我盘腿坐下。
“你没有灵根，没办法走寻常修士的路子。”
“所以，我教你点别的。”
“修罗道，不只是功法，更是一种意念。”
“杀意。”
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杀气，涌入他的脑海。
季从云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眼睛里，出现了尸山血海的幻象。
那是修罗道自带的修罗场。
普通人沾上一点，就会立刻心神失守，变成疯子。
但他没有。
他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汗水浸湿了衣服。
但他的眼神，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
他在对抗那股杀意。
也在适应那股杀意。
半个时辰后。
我收回了手。
季从云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感觉怎么样？”我问。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神变了。
以前，他的眼睛里是怯懦和警惕。
现在，多了一分野性和狠厉。
“我……我好像不怕了。”他说。
“很好。”
我站起身。
“走，带你去实践一下。”
我带着他，离开了山洞。
我们在山林里，找到了一窝妖狼。
大概有十几只，都是一阶妖兽，相当于炼气期的修士。
“用我教你的法子，杀了它们。”
我站在一棵树上，抱着手臂，看着他。
“一个不留。”
季从云握着短刀，手心全是汗。
他看着那些呲着牙，流着口水的妖狼，腿肚子有点打转。
“怕了？”
“……没。”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想起了在破庙里挨饿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冲他丢石头的镇民，想起了师父为他挡下的那一掌。
他握紧了刀。
“吼！”
头狼发出了一声咆哮，十几只妖狼同时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