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谁让你出来的！我们闻人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彻底懵了。
我就是闭了个关，怎么就成了孽障？
丢什么脸了？
闻人皓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的人拱了拱手。
“各位道友见笑了，此乃我闻人家的一点家事。”
他顿了顿，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闻人央，你可知罪？”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有什么罪？”
“你修的，是魔道！”
闻人皓的声音陡然拔高。
“修罗道，早已被天下仙门定为禁术！乃是残害生灵、有伤天和的无上魔道！凡修行者，人人得而诛之！”
“我闻人家，世代乃名门正派，为天下仙道表率，岂能容你这种魔头存在！”
他说得义正辞严。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看着他们。
看着我那痛心疾首的爹娘。
看着我那大义凛然的表哥。
我明白了。
我闭关这一百年，外面变天了。
修罗道，成了魔道。
我的家，被人偷了。
2.捡个徒弟，比狗好用
我被赶出了闻人家。
名义上是“驱逐”，实际上，是怕我脏了他们那“仙道楷模”的门楣。
我爹一句话都没说。
我娘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几块干巴巴的灵石。
“央儿，别怪我们……皓儿现在是天衍宗的道子，是咱们闻人家的希望……你别连累他……”
我没接。
转身走了。
身上穿着的，还是百年前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
我没地方去。
就在闻人家山脚下的镇子里随便找了个破庙待着。
我想搞清楚，这一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罗道怎么就成了魔道。
镇子里的人看我的眼神，也和闻人家人一样。
躲瘟神似的。
我坐在破庙的台阶上，啃着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野果。
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小孩，缩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果子。
他身上很脏，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乞丐。
不，他就是个小乞丐。
我把吃剩的果核丢过去。
他像条小野狗一样扑过去，捡起来就往嘴里塞，连着核一起嚼。
我看着他。
“想吃吗？”
我晃了晃手里另一个果子。
他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去，警惕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里有的是，管饱。”
我说。
“但吃了我的东西，以后就得听我的。”
他还是不说话，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是饿的。
我把果子丢给他。
他接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叫什么？”我问。
“……季从云。”
声音又干又哑。
“爹娘呢？”
“死了。”
“为什么当乞丐？”
“没人要。”
回答得很干脆。
我点点头。
“行，从今天起，你跟着我。”
季从云愣住了，看着我。
“为什么？”
“我缺个跑腿的。”
我说的是实话。
我想查点事，总不能事事亲为。
“他们……他们说你是魔头。”季从云小声说。
镇子不大，闻人家的事，估计早就传遍了。
“是啊。”我承认得很痛快，“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