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劝您啊，还是另请高明吧。毕竟，这要是顶不好，搭进去的可就是两条命了。”
话音刚落，客厅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股寒风卷了进来，夹杂着一个我刻骨铭心的声音。
“谁敢咒我？”
贺显坐着轮椅，被人从门外推了进来。他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桀骜不驯，那股子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即使病成这样，也丝毫未减。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02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冰碴子在碰撞。
前世我替他顶灾，邪病转移，他恢复如初，龙行虎步。而我，却只能在那张冰冷的轮椅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风水轮流转，这一世，坐轮椅的人，换成了他。
“阿显，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贺夫人慌忙上前，想把贺显推回房间。
贺显却摆了摆手，示意推着他的佣人停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审视，探究，还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妈，她就是你找来的那个‘大师’？”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个江湖骗子。
我心里冷笑一声。
是了，前世他也是这样，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搞玄学”的。即便后来靠我续了命，也只当我是个好用的工具。
“贺大少，”我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我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个混口饭吃的。您这事儿太大，我接不了，您呐，还是躺回床上继续养着吧。”
这话说得不客气，几乎是当面打他的脸。
贺显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常年身居高位，何曾被人这样顶撞过。
他转动着拇指上那枚墨绿色的玉扳指，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前世我见过无数次。
“开个价。”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多少钱，你才肯‘接’？”
我笑了：“贺大少，这不是钱的事儿。是我这人吧，有个毛病，就是惜命。你们贺家这浑水，我怕蹚进去，就出不来了。”
“你在威胁我？”贺显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哪儿敢啊，”我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我就是个小老百姓”的无辜模样，“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你这灾，来路不正，解法更不能走正道。你们想让我顶，可万一我这容器不结实，炸了，那反噬到你身上的，可就不是瘫痪这么简单了。”
我的话，让贺显和贺夫人的脸色同时剧变。
他们只想着找人顶灾，却没想过顶灾失败的后果。
贺显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他突然笑了。
“有点意思。”他身体微微前倾，“我给你一个亿，再加市中心三间铺面。你，跟我结婚。”
他又抛出了前世那个诱人的筹码。
只不过，这一次，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道：
“结婚可以，顶灾也行。但我的条件是——”
“要那个叫白雪的，死。”
我的话音落下，贺显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03
离开贺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冷风吹在脸上，刀子割似的疼，却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我没有回家，而是绕了远路，去了城北那片老旧的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