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龙石》
第一章:遗孤
我叫沈默,人如其名,在这个喧嚣的时代里,我活得像个沉默的影子。
我的童年是在深山里的老宅中度过的,陪伴我的只有爷爷和宅子后院那口被青石严密封住的古井。井口的石碑上,只有四个殷红如血、铁画银钩的大字:“妄动者死。”
爷爷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井边一块被磨得光滑的蒲团上,擦拭石碑,清扫落叶,神情肃穆得像在守护整个世界的轴心。他告诉我,我们沈家世代都是“守井人”,这口锁龙井里关着的东西,一旦出世,便是滔天大祸。
“小默,你记住,”爷爷浑浊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异样的光,“井里的东西,不是凡俗之物。它怨气极重,我们沈家祖上欠它的,要用世代子孙的自由和性命来还。”
那时的我,只觉得这是老人唬小孩的乡野怪谈。直到我十岁那年,父母在一次诡异的山体滑坡中双双离世——而那场滑坡,据说就发生在他们试图劝说一个地质勘探队远离古井之后。爷爷抱着我,站在井边,苍老的声音里是刻骨的疲惫和恐惧:“你看,这就是代价。离井之心,便是灾祸之始。”
从此,我成了沈家最后的传人。
爷爷去世后,我被送往城里的远房亲戚家,读书,工作,努力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但我的人生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拴着,链子的另一端,始终连着那口深不见底的井。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回去,清扫、祭拜,履行我那可笑又可悲的职责。
城市日新月异,推土机和塔吊是这里新的神明。没人理解我的行为,他们说我被封建迷信荼毒太深。直到三年前,一个名为“龙腾集团”的开发商看中了我们那片山脉,要打造一个顶级度假山庄。
我的噩梦,开始了。
第二章:交锋
龙腾集团的老板,名叫赵乾。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高大,精力充沛,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手腕上戴着一串价值不菲的沉香木手串。他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只有对利益的精准计算和对“障碍物”的不耐烦。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老宅里。
“沈先生,年轻人,要向前看。”赵乾坐在我家那把吱呀作响的老木椅上,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劝导,“这座山,这片地,困不住你了。拿着这笔钱,去城里买套好房子,开始新生活,不好吗?”
他推过来的支票,上面的数字足够我半生衣食无忧。
我摇了摇头,指向后院:“赵总,钱我不要。我只求你一件事,保留那口井,以它为中心,划出至少一百米的保护区。”
赵乾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沈先生,我知道你们家有些……老传统。但现在是科学社会了。一口井而已,能有什么问题?我们的规划设计是经过专家论证的,不会破坏当地的地质结构。”
“它不是普通的井。”我试图解释,声音干涩,“那下面……有东西。很危险的东西。”
“哦?”赵乾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什么东西?宝藏?还是像传说里说的,锁着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