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浪突然剧烈摇晃。东南角传来爆炸声，火光中升起个巨大的机械轮廓。X-9从燃烧的麦田里站起来，它的装甲上爬满蓝色麦芽，那些植物根系正疯狂钻进它的金属关节。
"警报——"机械音混杂着电子杂音，"检测到量子污染——"
副局长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皮肤下鼓起蠕动的红丝，扑向窗边的林晚秋。
我端起猎枪瞄准，却看见她举起嫁接刀，刀尖对准自己锁骨下的胎记。"陈麦，"她笑得像个亡命徒，"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开关？"
枪响的同时，她划破了那片发光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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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从林晚秋锁骨爆开的瞬间，我扣下了扳机。
子弹穿过副局长的眉心，却像打进一团棉花。他的皮肤开始剥落，红色菌丝像爆开的线团般喷射出来。
"趴下！"
我扑向林晚秋，把她按在墙角。菌丝擦着她发梢掠过，在墙上腐蚀出蜂窝状的洞。窗外传来金属撕裂声——X-9正在麦田里翻滚，那些钻进它关节的蓝光麦芽像活物般扭动。
林晚秋的手指死死抠着我肩膀。她锁骨下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溢出蓝色的光粒。"操，真他妈疼。"她声音抖得厉害，"但你看——"
菌丝突然集体转向我们。不是攻击，而是在退缩。
副局长——现在该叫它菌丝集合体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X-9的机械音断断续续传来："...量子链接中断...宿主失去控制..."
我抓起地上的嫁接刀。刀尖沾着林晚秋的血，蓝光像电流般在金属表面流动。
"别动！"林晚秋突然按住我手腕。她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它在重组！"
菌丝集合体正在坍缩。皮肤碎片、纽扣、眼镜框叮叮当当掉在地上，最后凝聚成个篮球大小的红色肉团。肉团中央裂开条缝，露出颗浑浊的眼球。
"陈麦。"眼球转动着发出周博士的声音，"你逃不掉的。播种计划已经启动。"
我抡起扳手砸下去。肉团爆开的刹那，整个谷仓突然剧烈震动。X-9撞穿墙壁冲进来，它的右臂已经完全被蓝光麦芽包裹，像戴了副发光的荆棘手套。
"警告——"机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检测到原始基因序列——"
林晚秋踉跄着站起来。她锁骨下的蓝光形成光束，正与X-9胸口的接收器对接。麦田里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我看到她睫毛在颤抖。
"它把我认成主人了。"她轻声说。
X-9突然单膝跪地，胸腔装甲哗啦啦敞开。里面不是机械结构，而是个培养舱——和麦种投影里一模一样的微型培养舱，只是现在空着。
我喉咙发紧。"这是星际海盗的运输舱。他们用这个偷运...活体样本。"
林晚秋的手突然抓住我。她掌心烫得吓人。"看外面。"
窗外，整片麦田在发光。每株麦穗都变成了蓝色光纤，在夜风中摇曳。它们根系在地下相连，形成个巨大的发光网络——正是量子检测仪上显示的图案。
"它们在发送信号。"我牙齿打颤，"给轨道上的接收器。"
林晚秋突然笑了。她抹了把锁骨的血抹在X-9的接收器上。"那就让它们看个够。"
蓝光暴涨。X-9的眼眶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灰白色的星球表面，无数巨型培养舱像墓碑般矗立。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皮肤上爬满红色菌丝。镜头拉远，我看到培养舱阵列组成公司的logo——"星际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