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季扬,你确定,要我交接?”
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满是讥讽:“不然呢?许禾,别给脸不要脸。没有我,你现在还在后厨刷盘子!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地铁站。
“你会后悔的。”
身后,传来孟晚星更加夸张的笑声:“一个穷鬼的威胁?哈哈哈,季扬你听到了吗?今天最好笑的笑话!”
回到我们曾经的“家”,我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身上那件阿玛尼高定西装,是我拿项目奖金买的;孟晚星手上那枚鸽子蛋钻戒的品牌方,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的方案磕下来的。
何其讽刺啊!
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季扬妈妈”。
我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尖锐的谩骂:“许禾!你这个不要脸的扫把星!我们家季扬现在是凤凰了,你这种土鸡别想攀高枝!我早就说了,你一个乡下出来的,克夫相!他跟孟小姐订婚,那才叫门当户对!你赶紧滚!”
我静静听着,等她骂累了喘气,才慢悠悠地开口。
“阿姨,你脚上那双治静脉曲张的进口袜子,是我托人从德国带的。”
“你上次住院,我给你请的24小时特护,一天的钱比你儿子一个月工资都多。”
“还有,季扬出息了,记得让他给你换个好点的助听器,别总把‘恩人’听成‘仇人’。”
“你……你……”
我直接挂断,拉黑,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打开床头那个破旧的木头盒子,里面是几枚用红线串起来的铜钱,和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奶奶抱着年幼的我。
这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她说,我们许家的女人,骨头硬,命也硬,踩不死。
我将木盒放进背包,拉上拉链。
季扬,孟晚星,你们等着。
2.
第二天一早,我被砸门声吵醒。
“砰!砰!砰!”
我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打开门。
门口是季扬和孟晚星,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
季扬一脸宿醉后的不耐:“许禾你还没滚?赖着想分家产吗?”
孟晚星则夸张地捏着鼻子,对着镜头抱怨:“天呐,家人们,你们闻到没?一股散不掉的穷酸味儿,熏得我头疼。今天就带大家看看,被扫地出门的‘扶贫鸡’,住的地方多寒酸!”
她在直播!
她踩着高跟鞋,像巡视领地的女王,在屋里走了一圈,镜头扫过每个角落,嘴里啧啧嫌弃。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我床头打包好的背包上,一把扯开拉链,那个破旧的木头盒子滚了出来。
她尖叫一声,一脚踢在木盒上,“这是什么?你从乡下带来的骨灰盒?真晦气!”
她对着镜头大呼小叫,“家人们快看,她还带这种东西在身边,怪不得季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倒霉!”
说着,她伸出那只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就要去捡那个木盒,想当众摔碎。
“别碰!”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我的力气很大,孟晚星痛得脸都白了,“啊!你干什么!你敢动我!”
季扬见状,像头发怒的公牛冲过来,一把将我狠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