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那么灿烂，足以驱散整个冬天的严寒。那块廉价手表贴着手腕皮肤，带来一点点冰冷的触感，却又很快被她的体温和我的体温共同捂热。
那晚，我们分吃一碗加了火腿肠的泡面。她故意把大部分面条都拨到我碗里，说自己要减肥。取暖器的光映着她的侧脸，我们挤在小小的沙发上，依偎着取暖，仿佛拥有彼此就拥有了全世界。
16.
胃部猛地一阵抽搐，将我从那片温暖的幻象里狠狠拽回现实。
冰冷的墙壁，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味，还有掌心似乎永远散不去的血腥气。
温暖荡然无存。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痛苦的洪流便紧随而至。
那块表在我腕上戴了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直到那天，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深夜的宁静。
是医院打来的。关于父亲的最终检查结果。
「陆先生，您父亲的胃癌确诊是……遗传倾向非常明显……直系亲属发病率远超常人……建议您尽快也做一个全面的胃部检查……」
17.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而残酷。
我握着手机，站在狭小的阳台，浑身冰冷。回头看向屋内，苏璃蜷缩在小小的床上，睡得正熟，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对即将降临的命运一无所知。
那一刻，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看着她的睡颜，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却又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不能……我绝不能再把她拖进这个注定绝望的深渊。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第二天，我看着她兴高采烈地规划着将来，说要攒钱买个小房子，生个孩子……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割我的肉。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又厌倦。
「苏璃，我们分手吧。」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是没听懂。「……阿沉？你说什么？别开这种玩笑……」
「没开玩笑。」我转过身，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累了。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雨夜，她哭着追出来，拉住我的胳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布满她苍白的脸。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陆沉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
我的心痛得快要窒息，只能用力甩开她的手，用最残忍的冷漠包裹住即将崩溃的自己。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爱了。」
18.
「咳……咳咳……」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打断了我沉沦的回忆。
比回忆更冰冷的现实是，我需要钱。需要钱去买那些昂贵的止痛药，让我能在这最后的日子里，稍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