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吉吉为逃离都市压力闯入哀牢山散心。 第一夜宿于山下民宿,老板娘莫名赠他一只刻满诡谲符咒的旧铜铃。 入山后他很快迷失方向,总听见身后有铃音与自己背包中的铜铃诡异应和。 密林深处浮现神秘人影,似近又远,无论他如何奔逃都无法甩脱。 精疲力竭醒来,他震惊发觉自己正睡在一座荒坟之上,铜铃则挂在墓碑顶端。 更可怕的是,此刻他清晰听见,山中四面八方传来了无数铜铃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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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城市的喧嚣像一层厚厚的、油腻的膜,紧紧裹着萧吉吉,几乎令他窒息。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的刺目光芒,键盘永无休止的敲击声,还有上司那张不断开阖、吐出无尽指标的嘴——这一切都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最终汇成一股强烈的逃离冲动。于是,他几乎没怎么仔细规划,就攥着一张模糊的推荐图,背着塞了几件换洗衣物的登山包,一头扎向了那片被誉为“原始秘境”的哀牢山。
长途车颠簸了不知多久,窗外的景致从拥挤的城镇逐渐褪为单调的农田,最后,连绵起伏的山峦阴影吞噬了地平线。空气变得清凉,却也沉甸甸地压着人胸口。
抵达哀牢山脚下那个几乎不能称之为小镇的聚集点时,天色已近黄昏。稀落的几幢木屋歪斜地靠着山脚,唯一一家挂着“民宿”牌子的,是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吊脚楼,木头被岁月和湿气浸成深褐色,屋檐下吊着一串风干苞谷,随着山风轻微晃动。
老板娘是个干瘦的中年女人,皮肤黝黑,皱纹深刻得像是用刀刻上去的。她话很少,沉默地给萧吉吉办了入住,收钱时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她的眼神有些空,偶尔掠过萧吉吉的脸,却又好像没在看他,而是盯着他身后的某片空气。
房间简陋得出奇,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草腥气混合在一起。木板墙薄得能听到隔壁的动静,虽然隔壁似乎并没住人。萧吉吉放下行李,想出去透口气,顺便问问上山的路。
他找到老板娘时,她正坐在堂屋角落的小马扎上,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捻着一种黑乎乎的药草。听到萧吉吉的询问,她动作停了一下,混浊的眼珠转向他,慢慢摇了摇头。
2
“后生,这时候上山,不好。”她的声音沙哑,像风吹过干枯的树叶。
“我就随便走走,不远,散散心。”萧吉吉挤出个笑,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老板娘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捻她的草药。半晌,就在萧吉吉以为她不会再搭理自己,准备转身离开时,她却忽然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一个老旧的黑漆木柜前,翻找起来。
木柜发出吱呀的呻吟。她摸索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手里拿着个东西。
那是一只铜铃。不大,巴掌大小,颜色暗沉,布满了深绿色的锈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那纹路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既不像文字,也不像图案,扭曲盘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拿着。”老板娘把铜铃递过来,干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山里雾大,容易走丢。摇一摇,……认路。”
萧吉吉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发毛,干笑着推辞:“不用了阿姨,我带了指南针和手机地图,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