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季家豪，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永远都只是一条捡来的狗？”
叶苏苏站在落地窗前，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可季家豪听见后，眉头却皱得更紧。
“苏苏，又闹什么？”
他一边扣着西装纽扣，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在对镜子说话，眼里没有一丝怜惜。
“我没有闹。”叶苏苏低头，看着手里还没撕掉标签的新裙子，“这是你昨天送给苏雪儿的牌子吧？她不喜欢，就让我接手？”
季家豪沉默了两秒，语气不耐：“她只是觉得颜色不适合她。”
“可你从来没送过我礼物。”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把叶苏苏彻底击碎了。
她是“谁”？是被季家在乡下收养的孤女，是季母口中的“冲喜替身”，是季家豪从小嫌弃的“拖油瓶”，更是为了他，读他喜欢的学校，学他喜欢的专业，连喜欢吃的菜都要先查他今天的口味。
她拼尽全力想成为他心中“合适”的模样，可她从未成为他眼里的主角。
苏雪儿才是。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还在十八岁那年，季母冷冷地看着她：“苏苏，你跟着家豪，是你的福气。”
季家豪站在楼梯上，牵着苏雪儿的手，对她说：“别胡闹，你什么都不是。”
梦醒后，枕头湿了一片。
她打开手机，看到一条信息。
【雪儿喝醉了，我去接她，你别等。】
没有称呼，没有问候，只有命令和漠视。
叶苏苏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那是她悄悄整理的资料。
——她要出国了。
那天，顾青峰来接她。
机场前，他看着穿着米白风衣的叶苏苏，问：“你真的决定了？”
“是啊。”她轻轻一笑，“人这一生，得为自己活一次。”
顾青峰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却最终没问出口那句：如果我早点认识你，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三个月后。
苏雪儿彻底住进了季家，媒体报道他们婚期将近。
宴会上，季家豪手挽苏雪儿出场，镁光灯下光鲜亮丽。
直到那一抹倩影踏进宴会大厅——
“咔擦。”
所有镜头几乎同时转向门口。
叶苏苏，穿着一袭黑金鱼尾裙，眉眼冷艳，唇色浓烈，像夜里的玫瑰，艳丽却带刺。
“那是……叶苏苏？”
“她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是出国了吗？”
季家豪一口香槟差点没咽下去。
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人，是曾经那个每天围着他转、连走路都轻手轻脚、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叶苏苏。
她的眼里，不再有他。
宴会结束时，季家豪第一次追上她。
“苏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她看了他一眼，礼貌而陌生，“季总，称呼请自重，我不喜欢别人乱叫。”
“你生气了？因为雪儿？”
“我从没因为她生气。”她笑了笑，“我只是因为你，从梦中醒来了。”
季家豪胸口发闷，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被剜走。
可他不懂，那种疼，叶苏苏已经承受了十年。
他只是第一次体验。
2
夜色渐深，宴会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