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方才殿上的事，景玉听说了。”
他扶住我的手臂，动作轻柔。
“将军为国为民，竟遭此横祸，实在令人扼腕。”
他的话语充满同情，眼神却带着胜利者的怜悯。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公子，我……”
我低着头，肩膀颤抖。
“我该如何是好？日后该如何调养身体？”
我把姿态放到了尘埃里。
他拍了拍我的背，声音温和。
“将军放心，我家中藏有许多孤本医书，改日我为你寻些方子送去。”
“多谢林公子，多谢林公子！”
我对他感激涕零，连连作揖。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我才慢慢直起腰。
回到萧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来管家。
“府里伺候超过三年的仆役，全部双倍月钱，遣散。”
管家大惊。
“将军，这……”
“照我说的做。”
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前世，就是这些老人，在我死后，开了将军府的大门，引狼入室。
遣散了所有人，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庭院里。
脸上的悲痛与恭顺瞬间褪去。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公主，林景玉。
这盘复仇的棋，我为你们摆好了。
2.
公主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快。
拒婚风波不过三天，宫里就传出风声。
说安宁公主与丞相之子林景玉情投意合，乃天作之合。
更有甚者，说皇帝已有意重新赐婚。
我坐在书房，听着探子的回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我的长枪。
枪身冰冷，一如我此刻的心。
第二天一早，我便递了牌子求见皇帝。
御书房内，我再次跪倒。
“陛下，臣听闻公主与林公子两情相悦，特来为公主请婚。”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抬起头，有些意外。
“你……当真？”
“君子有成人之美。臣虽无缘尚主，但见公主能得偿所愿，心中亦感慰藉。”
我的“大度”让皇帝龙颜大悦。
“萧决，你能如此识大体，朕心甚慰。”
我叩首谢恩，然后话锋一转。
“只是，驸马乃国之颜面。林公子文采风流，名满京华，臣亦是佩服的。”
“但驸马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恐遭人非议，亦损皇家威严。”
我抬起头，目光“真诚”。
“不如，让林公子先入军中历练一番。待他立下些许功劳，再行婚配之事，方能堵住悠悠众口，彰显公主殿下的眼光。”
皇帝的眼睛亮了。
这个提议简直完美。
既能考验林景玉，又能平息朝中对我这个“废人”功臣的议论。
“此计甚好！”
我趁热打铁。
“臣不才，愿亲自教导林公子。”
“臣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助林公子早日建功立业。”
皇帝大为感动，当即下旨。
命林景玉即日起，以文职参军身份，入京郊大营，随我操练。
消息传到公主府，李长乐和林景玉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以为，这是我被打压后，主动投诚示好。
林景玉更是得意洋洋，觉得这是他名正言顺接近兵权的第一步。
公主欣然同意，还特地派人来“勉励”了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