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成婚十年之夜。
被我的公主妻子和她的白月光，联手灌下毒酒。
他们说，我赫赫战功，是他们爱情路上的污点。
我镇守国门，他们在我的将军府颠鸾倒凤。
我尸骨未寒，他们便夺我兵权，屠我满门。
重生归来，我站在金銮殿上。
太监尖利的嗓音，正宣读着我和公主李长乐的赐婚圣旨。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欣喜若狂。
我却“噗通”一声，重重跪下。
铠甲撞击金砖，声音响彻大殿。
“陛下，臣有罪！”
“臣在边关时，曾被敌国暗算，不幸伤及子孙根。”
“恐无法为皇家开枝散叶！”
“为公主计，为皇家颜面计，请陛下收回成命！”
我看着龙椅上皇帝瞬间铁青的脸。
再看向公主李长乐那由震惊转为狂喜的表情。
我笑了。
公主。
这辈子，想嫁给你那体弱多病的情郎？
你得先过了我这个“太监”将军再说。
1.
金銮殿死一般寂静。
我的话，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一个白胡子的御史立刻跳了出来。
“萧将军！此乃弥天大谎，是欺君之罪！”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萧决，此事为何不早报？”
我重重叩首，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
“陛下，此事关乎臣的男子尊严，臣本想隐瞒终身。”
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颤抖。
“但事关公主殿下终身幸福，事关皇家血脉，臣，不敢不报！”
我抬起头，双目赤红。
开始半真半假地描述那段“受伤”的经历。
“北境严寒，臣追击敌首三日三夜，陷入埋伏。”
“敌军巫医淬了奇毒在箭上，臣虽侥幸活命，但……”
我哽咽着，说不下去。
细节逼真，情绪到位。
一个为国捐躯导致身体残缺的悲情英雄形象，立住了。
朝臣们看我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同情。
李长乐终于忍不住，从队列中走出。
她穿着华贵的宫装，对我盈盈一拜。
“萧将军为国至此，本宫感佩不已。”
她转向皇帝，面带“体谅”。
“父皇，既然将军身体有恙，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她眼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丞相，也就是林景玉的父亲，立刻跟上。
“公主深明大义，老臣佩服。”
他话锋一转，看向我。
“萧将军劳苦功高，但如今……确实不宜再尚公主。”
一句“不宜”，将我钉在“废人”的耻辱柱上。
我再次叩首，声音嘶哑。
“臣，愧领丞相教诲。”
“臣在此，也真诚祝愿公主殿下，早日觅得良缘。”
皇帝的目光在我、丞相和公主之间来回扫视。
他最终选择保全皇家的颜面。
“罢了。”
“既然如此，朕便收回成命。”
“萧决忠心可嘉，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另擢升为京郊大营副都统，协理军务。”
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职。
既是安抚，也是发配。
“谢陛下隆恩。”
我叩头谢恩，起身时，身体微微晃动，像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下朝后，在宫门口，我“偶遇”了林景玉。
他一袭白衣，面带忧色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