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银刀入肉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炸在暖阁里。
李世民脸上的诧异瞬间凝固,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刀,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淌。
很快染透了明黄的常服,像一朵妖异的花。
“陛下!”戴胄第一个惊叫起来,手里的玉杯“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马周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两步,指着李象,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李泰更是惊得站起身,王袍的下摆扫过桌案,碗碟摔了一地。
“你……”李世民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失望。
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身体软软地倒在椅背上,眼睛还圆睁着,望着天花板。
“象儿!”李承乾的声音像被掐住的喉咙,尖利又嘶哑。
他猛地冲过来,一把将李象护在身后,看着暖阁里惊慌失措的大臣,看着地上的鲜血,突然明白了什么。
可他没有责怪,反而涌起一股疯狂的庆幸——李世民死了,他最大的枷锁没了!
“都不许动!”李承乾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狂喜和恐惧。
“陛下突发恶疾驾崩,谁敢乱传消息,就是谋逆!”
戴胄和马周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疑。
他们看着被李承乾护在身后的李象,看着那把还插在皇帝胸口的小银刀,哪里还不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恶疾。
可此刻太子挡在前面,侍卫已经冲了进来,他们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李象靠在李承乾怀里,偷偷抬眼看向暖阁里的大臣。
戴胄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忌惮;马周垂着头,手指攥着袍角,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李泰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却没敢上前——所有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做到了,他破局了。
“父亲,”李象抬起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吓坏了。
“象儿只是想给皇爷爷割块肉,怎么……怎么会这样?”
李承乾身体一僵,随即用力抱住李象,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没事,象儿别怕,这只是个意外。有父亲在,没人会伤害你。”
暖阁里的羊肉还在冒着热气,香气却被血腥味盖过。
李象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李承乾的衣襟里——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他不怕了,因为他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他的命,从现在起,由自己说了算。
暖阁里的死寂被李泰近乎癫狂的怒吼撕碎时,鲜血正顺着李世民常服的褶皱往地上淌。
在金砖上积成一小汪暗红的水洼,映得殿内烛火都发颤。
“李承乾!你这弑君逆贼!竟敢豢养孽种行刺父皇!”李泰猛地攥住腰间玉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紫色王袍下的肩膀剧烈起伏,嘶吼声震得殿内梁柱似都在颤:“这是天地不容的滔天大罪!是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