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林薇给乐乐削苹果，果皮被她一圈圈卷成小蛇的样子，放在白瓷盘里，软乎乎的。乐乐伸手碰了碰，笑着说：“阿姨，这个像小蛇！”
“你爸爸小时候也爱这么玩。”林薇揉了揉乐乐的头发，指尖碰到孩子细软的发，心里头忽然就软了，“那时候我们在工厂宿舍，他削完苹果舍不得吃，非要把果皮卷成小蛇，举到我面前说‘你看，像不像食堂后面那只小蛇？’”
陈建军正收拾乐乐换下来的病号服，听见这话，手里的动作猛地停了。这事儿，就他们刚恋爱的那年冬天有过——当时他没钱买水果，是林薇用第一个月工资买了俩苹果，他舍不得吃，才想出卷果皮逗她开心的主意。这么多年，他还以为林薇早忘了，忘了工厂宿舍的冷，忘了一起啃馒头就咸菜的日子，忘了那些苦里带甜的时光。
他抬头，看见夕阳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林薇的发梢上，染了层淡金色的暖光。林薇正低头给乐乐讲苹果的故事，嘴角带着笑，跟当年在宿舍里，给他留着热粥等他晚归时的笑，一模一样。那一瞬间，陈建军心里忽然就亮了——她当年走，不是不爱，是被穷日子逼得没了盼头，怕乐乐跟着他们，连个完整的苹果都吃不上，怕孩子跟着受委屈。就跟他现在似的，为了凑手术费，连老周那没谱的活都想接，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
走廊里，小王护士推着治疗车过，轮子“轱辘轱辘”响得轻。病房里飘着淡淡的苹果香，混着点消毒水味，没早上那么呛人了，倒有了点家的暖味儿。
3 手术费与心里话
医生办公室的门刚合上，陈建军手里的缴费单就被攥得皱巴巴的，纸边都快被指甲抠出印子。白纸上“建议24小时内安排手术，预估费用差额5万元”那行字，像根淬了冰的针，扎得他眼睛发疼，脑壳里还嗡嗡响——这数儿，比他跑三个月外卖挣的还多。
“陈先生，乐乐这心脏瓣膜反流有点加重，越早开刀子，风险越能压下去。”李医生的话还在耳边绕，语气里的急切没藏住，“费用方面，医院能帮着申请点救助，但缺口还是得你们自己想办法补。”
陈建军没敢多问，攥着单子往楼梯间挪。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