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刻,天穹系统的一名实习代码审查员。
在这个被中央AI“天穹”精准控制的城市里,我发现了足以让文明倒退一百年的致命漏洞。
我的顶头上司,总裁高天,为了他闪亮的履历和集团的股价,选择封住我的嘴,将我踢出项目。
我的家人,我那嫁入豪门的姐姐,我那游手好闲的弟弟,还有我那唯唯诺诺的后爸,他们骂我是个毁掉他们锦绣前程的蠢货。
他们说我危言耸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后来,天穹真的崩了。
当城市陷入一片死寂,当财富、地位、权力都变成一行无效的代码,当他们从温暖的豪宅被赶入寒冷的废墟。
他们终于想起了我。
可那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他们的认可了。
因为在我这间永远有电、有网、有热水的“安全屋”里,我,就是新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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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刻,你那个破代码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菜都凉了!”
姐姐凌菲的声音又尖又细,像一把小锥子,精准地扎进我耳朵里。
我抬起头,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缓缓隐去。
眼前是富丽堂皇的餐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大部分都没怎么动过。
凌菲今天穿着一身高定长裙,妆容精致,她身边坐着她的丈夫,一个脑满肠肥的富商。
桌子另一头,是我那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弟弟凌宇,正低头飞快地玩着游戏,嘴里塞满了东西。
他旁边,是我的后爸,他局促地搓着手,对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这是一场所谓的“家庭晚宴”,地点在凌菲的半山别墅。
与其说是家宴,不如说是对我的批斗大会。
“小宇的工作,你到底给你上司提了没有?”凌菲放下刀叉,发出刺耳的响声。
“天穹系统的岗位都是AI根据履历和评级自动分配的,我只是个实习生,干预不了。”我平静地回答。
“实习生?凌刻,你都实习快一年了!我们家花了多少钱供你读那个什么破专业,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弟弟凌宇猛地抬头,把游戏机往桌上一摔。
“姐,你别跟她废话了!她就是自私!看不得我好!我在天穹系统里连个‘良’级公民评定都拿不到,以后怎么活?她就在核心部门,手指头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下半辈子了!”
后爸连忙打圆场:“小刻,你弟弟也是为了你好,他有出息了,将来也能帮你不是?”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脸。
一张写着傲慢,一张写着贪婪,一张写着懦弱。
我感觉有点反胃。
就在这时,我的个人终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震动。
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警报音。
一行红色的数据流,无视了所有防火墙,直接投射在我的视网膜上。
【警告:‘食熵’协议簇出现异常增殖。逻辑奇点预测:172小时后。】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
比我最坏的预测,还要早十二个小时。
“食熵”,是我给那个潜伏在天穹系统最底层的代码“寄生虫”起的名字。
它像癌细胞一样,吞噬着系统的冗余数据和纠错逻辑,不断壮大。
一旦它制造出“逻辑奇点”,整个天穹系统就会像被抽掉地基的大厦,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