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妇孺被挤在外围，连锅边都碰不到。
“停下！”我用尽全力大喊。
没人理我，秩序依旧混乱。
我给刘三使了一个脸色，他会意，带了两个人，到远处一个高坡上，扯着嗓子喊：“渠帅有令！所朋友人原地肃立！重新整队。按照顺序领粥！违令者，斩！”
“渠帅”两个字，比任何话都有用。
那几个施粥的黄巾兵也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假传渠帅命令？”
为首的兵痞一脸煞气。
“我叫陈修，奉渠帅的命令，整肃营中粮食事宜。”我拿出了渠帅扔给我的代表身份的令牌。
“渠帅给了我三天时间，也给了我先斩后奏之权。你要试试吗？”
我当然没有那种权力，只是纯粹的恐吓。
但我要的就是让他捉摸不定。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他不敢赌。
只是丢出了一句话，有返回去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震慑住了场面，我便开始着手执行我的“算法”。
“所有人，听我口令！”我指挥着我的团队，“男人，能拿得动五十斤石头的，站到左边！其他人，包括女人，孩子，老人站到右边。”
人群一阵骚动，但“渠帅之命”的威慑仍在，他们开始不情愿的移动。
“刘三叔，带人给左边队伍的每个人，发一枚竹筹，上面用炭笔画一个圈。”
“剩下的人，给右边队伍的，发一枚画了半个圈的竹筹。”
“告诉他们，这是‘饭票’！从今天起，没有竹筹，就没有饭吃！想抢？可以，抢了今天，明天你连竹筹都领不到，就等着饿死吧！”
这个规矩很简单，但直指问题。它将一次性的抢夺，变成一个需要长期遵守的规则。
对于那些习惯了用蛮力的人来说，他们或许能抢赢一天，但他们不敢赌上未来所有的食物。
接下来的工作就很假简单了，分发食物而已。
“左边队伍，画圈的，每人一大勺稠的。”我命令道，“右边队伍，画半圈的，每人一小勺稀的。”
这听起来是不公平，但此刻是最有效的“资源调配”。
青壮是整个军营的战斗力，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口粮。
而老弱的任务只是‘活着’。
活着，他们就能干些挖土、削木的轻活，就能成为资源，而不是纯粹的消耗品。
当一个老妇人，用她那枚画着半圈的竹筹，换到了一小勺粥时，眼泪在她的眼中打转。
秩序，一个全新的秩序出现了。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和我的团队，几乎跑遍整个军营。
我们发出了将近三千枚竹筹。
我的手中也多了一大捆用于登记，写着正字来计数的竹简。
我粗略地统计了一下：
青壮劳力，约八百人。
老弱妇孺，约两千一百人。
这，就是我的第一份数据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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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就来了。
疲惫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刘三叔走到我身边。
“陈先生，”他看着远处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这件新鲜事的人群，
“老朽我在黄巾里混了大半年，见过自称天师下凡的，也见过杀人如麻的将军，但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