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手续,钱建文磨磨蹭蹭不肯走。
他跟到我身后,欲言又止。
“玉梅,你一个人还好吗?”他低声问。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上海找我。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还能当兄妹,行吗?”
“不好。”我回答得干脆。
他又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用你管。”
“那个家,我什么都没带走。被褥,锅碗,都留给你了。”
“我们这样,算不算好聚好散?”他问得小心翼翼,像是在乞求我的认可。
“不算。”
我不想再看见他那张虚伪的脸。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去县城的客车。
上车前,我托一个同村的人带了一封信给钱建文。
信里只有一句话。
“我曾有你的娃,被我打掉了。”
我舒玉梅这辈子,不欠你钱建文任何东西了。
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客车开动,我看着熟悉的村庄越来越远,心里一片空茫。
五天后,我弟风尘仆仆来县城招待所找到了我。
他一脸幸灾乐祸。
“姐,你猜怎么着?钱建文那个王八蛋,跟姚小曼在村里大吵了一架!他没走成,回城的事儿吹了!现在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失踪了!”
6
我弟走后两天,姚小曼托人给我捎了句话。
她问我,是不是我把钱建文藏起来了。
我正在县招待所的床上躺着养身体,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
我让带话的人告诉她,找人,去问公安,别来问我这个前妻。
隔天中午,我下楼去大厅打开水。
一转身,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钱建文,他就站在我面前。
他没带任何行李,就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
他死死抱着我,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头里。
“玉梅,玉梅……”他把脸埋在我的肩窝,声音哽咽,肩膀不住颤抖。
大厅里人来人往,都在看我们。
我用力推他,推不开。
“钱建文,你放开!”
“我不放!”他哭出声来。
“玉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心就跟刀割一样疼。”
“这几天我哪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