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几天后,我在回廊上,被萧恒拦住了去路。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宋知意,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嫁给那个废人,也只会被当成弃妇!”
手腕上的剧痛,和“弃妇”两个字,刺穿了我伪装的冷静。
前世难产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都是我萧恒的耻辱!”
恨意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萧恒捂着脸,眼神从震惊,变为滔天的愤怒。
“你敢打我?”
2
这一巴掌,让我彻底成了京城的笑柄。
一个无才无德,还敢对侯府世子动手的疯女人。
母亲以我“伤风败俗”为由,将我禁足在院中。
大婚前一日,她派人送来一套嫁衣。
粗布麻衣,颜色暗沉,比下人穿的还不如。
“大小姐,夫人说了,您配不上大红,穿这身去顾家,也算对得起您自己选的夫婿了。”
送衣服的婆子满脸都是讥讽。
我没有理会她,转身走入内室。
一个穿着灰色短打,面容朴实的男人早已等候在此。
“大小姐。”他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苏伯来迟了。”
我扶起他:“苏伯,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主人留给您的十里红妆,一支不少,正在城外候命。”
我点点头:“好,明日,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看,我宋知意,是怎么出嫁的。”
大婚当日。
宋家准备的嫁妆,只有寥寥几抬箱子,寒酸得可怜。
送嫁的队伍还没走出巷口,就被一支绵延不绝的红妆队伍堵住了。
一口口贴着“苏”字封条的红木箱子,由穿着统一服饰的商队护送,从街头排到了街尾。
为首的苏伯高声唱喏:“岭南苏家,为外孙女宋知意,贺新婚之喜!送嫁妆一百二十抬!”
全城震惊。
我穿着苏伯献上的、用金线织就的华贵嫁衣,一步步走出宋府大门。
宋家那几抬寒酸的嫁妆,被衬得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母亲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人群中,我看到了萧恒和宋云儿。
他们本是来看我笑话的,此刻却被这阵仗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向顾家的花轿。
就在我即将上轿时,宋云儿忽然尖叫一声,朝我撞了过来。
她想让我当众摔倒,在夫家面前出尽洋相。
我早有预料,只是轻轻侧过身。
宋云儿用力过猛,自己收不住脚,一头撞在了顾家门前那块记录着赫赫战功的功勋石碑上。
“砰”的一声,血溅当场。
她捂着额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地晕了过去。
全场死寂。
我坐上花轿,轿帘落下,隔绝了身后的一切。
拜堂时,我的夫君顾诀,全程坐在轮椅上。
他戴着半张狰狞的铁面具,露出的另外半张脸也布满了伤疤。
他全程冷漠,没有看我一眼。
观礼的宾客们窃窃私语。
“嫁妆再多又如何,还不是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