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旧情？
不。
我跟她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情”这个字。那不过是家族之间的一场交易。
我轻轻一捏。
“咔嚓。”
一声轻响。
那颗坚硬的“深海之心”，连同包裹着它的铂金戒托，在我指间化成了最细腻的粉末。蓝色的粉，白色的粉，混在一起，从我的指缝间簌簌滑落。
像沙子。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着我指间滑落的粉末。他们脸上的表情，比刚才看到穿梭机掉下来还要精彩。
陆天泽的脸色从煞白变成了猪肝色。
这枚戒指，是他身份和财力的象征。现在，它成了一撮灰。
这比打他一巴掌还要让他难受。
我拍了拍手，把残留的粉末拍掉。
然后，我转身，看都没再看那对新人一眼。
“你的荣耀，我不要了。我的荣耀，你给不起。”
我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朝着宴会厅的大门走去。
挡在我前面的人，像见了鬼一样，慌不择路地朝两边散开，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站住！”
身后传来陆天泽的怒吼。
“你这个废物！毁了我的订婚宴，还想就这么走了？！”
我停下脚步。
但我没有回头。
“陆渊！你以为你从那个垃圾场爬回来，就能改变你是废物的……”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一股强大的气浪，以我为中心，猛地朝四周扩散开去。
不是灵力。
只是我肉身自然散发出的气血之力。一丝而已。
“轰隆——！”
整个宴会厅像是被一颗无形的炸弹击中。
桌椅、酒杯、食物、装饰品……所有的一切，都被这股气浪掀飞，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离我最近的陆天泽，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他撞断了一根承重的水晶柱，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秦若霜被气浪推得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洁白的婚纱上沾满了尘土和红酒渍，狼狈不堪。
她呆呆地看着我，看着我的背影。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鄙夷和不屑。
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我迈开步子，走出了这个曾经让我无比向往，此刻却觉得无比可笑的地方。
星城的夜风，吹在脸上。
有点凉。
也让我清醒了许多。
第 2 章
我没走远。
就在会展中心对面的街角，找了个卖馄饨的摊子坐了下来。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一脸憨厚。他似乎没被刚才的骚动影响，依旧慢悠悠地包着馄饨。
“老板，来碗馄饨。”
“好嘞。”他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一碗包好的馄饨下进滚烫的开水里。
热气腾腾。
我有多久没闻到过这种烟火气了？
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记不清了。
在仙界的日子，喝的是琼浆玉液，吃的是龙肝凤髓。那些东西，一滴一粒，都能让凡人脱胎换骨，长生不老。
可我还是怀念这碗馄饨的味道。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老板一边煮着馄饨，一边跟我搭话。
“算是吧。”我笑了笑，“很多年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