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回执单，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 。
这是我们这么多天行动以来的第一个 “官方回应”，这也算是一个崭新开始。
我把回执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钱包里，跟我妈的照片放在一起。
走出监管局，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李梅拉着我的手往公交站走：“我之前联系的消协志愿者跟我说，集体举报比个人投诉见效快，咱们回去把新加入群的 36 个人的信息补上，再整理一份新的证据清单，等监管局调查的时候，一起交上去 —— 让他们看看，不是几个人在闹，是上百人在维权。”
“好。” 我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维权群，发了张回执单的照片，配文：“已向市场监督管理局提交集体举报，王科员说下周四就去 APP 公司调查！大家继续收集证据，有新的受害者也可以拉进群，人多力量大 —— 咱们的钱，一定能要回来！”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就热闹起来：
“太好了！终于有官方管了！我还以为没人理咱们呢！”
“谢谢张燕姐和李梅姐，辛苦你们了！我这就把我妹妹也拉进来，她也被这个 APP 坑了！”
“我刚整理好我这五个月的扣费记录，发给你了，张燕姐 —— 里面还有客服跟我吵架的录音，你看看能不能用。”
我看着群里的消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我抬头看向远处的公交站，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连风都变得温柔了。
原来坚持真的有用，原来我们不是在做无用功。
06 监管核查
（注：本章主要视角为科员王鹏）
王鹏下班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坐在电脑前，面前放着我和李梅提交的证据文件夹，手里拿着笔，时不时在纸上记着什么。
他先打开了那个理财 APP 的安装包，一页一页查看弹窗设置。
首次打开 APP 时，“免费理财课” 的弹窗占了大半个屏幕，颜色鲜艳，字体加粗，还闪着 “限时免费” 的动画，而 “自动续费” 的条款藏在弹窗右下角，字体是浅灰色，比其他文字小了两个号，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他特意用尺子量了一下，字体只有 5 号，比正常的 8 号字体小了近一半。
他试着点了 “开通免费课”，页面直接跳转，没有二次确认 “是否开通自动续费” 的步骤，默认就是 “同意”—— 也就是说，用户只要点了 “开通免费课”，就等于同意了自动续费，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接着，他又查找 “取消自动续费” 的入口。
从 “首页” 到 “我的”，再到 “设置”，最后才在 “支付管理” 里找到 “自动续费管理”，足足翻了三层菜单，图标还做得特别小，像是故意让人找不到 —— 他截了图，标注出 “取消入口路径”，准备作为调查证据。
王鹏皱了皱眉，又调出了 APP 公司备案的协议版本。
备案协议里写着 “自动续费前 3 天，会通过短信提醒用户”，可他抽查了 20 位受害者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没有一个人收到过提醒。
有位受害者甚至把半年的短信都导了出来，整理成了文档，里面全是垃圾广告，没有一条来自这个理财 APP 的 —— 他给那个受害者打了电话，受害者说：“我每天都看短信，就怕错过重要消息，要是有提醒，我肯定能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