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账单惊雷
出租屋的灯泡用了三年，昏黄的光落在褪色的书桌垫上，连手机屏幕都泛着旧意。
我趴在桌上，指尖划过手机银行的收支明细 。
这个月工资刚发，除去 800 块房租和给妈买降压药花的 320 块，剩下的 2080 块要撑到下个月，每一笔支出都得抠着算。
突然，一行小字扎进眼里：“某理财 APP - 服务费 58 元”。
我皱起眉，我连银行定期都不敢买，哪来的理财服务费？
指尖往上滑，心脏跟着一点点沉下去：7 月有 58 元，6 月有 58 元，一直翻到 3 月，每个月月初，这笔扣费都像打卡似的出现在账单里。
我摸出压在抽屉底的计算器，指尖按得飞快，58 乘 6，屏幕上跳出 “3600” 这个数字时，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
3600 元。
是我在电子厂流水线站着熬 30 天的工资，是妈三个月的药钱，是我攒了半年想给出租屋换张不塌的床垫的钱。
我慌慌张张点开手机里那个几乎被遗忘的理财 APP，首页弹出的 “免费理财课” 弹窗还在晃眼。
点了 “关闭”，在弹窗右下角的浅灰色小字里，终于找到一行被刻意弱化的 “自动续费协议”——
“开通免费课程即默认每月自动续费 58 元，可在‘我的 - 设置 - 支付管理’中取消”。
我顺着路径找过去，“支付管理” 藏在三级菜单里，图标小得像个像素点，手指划了三次才找到。
我捏紧手机，拨通了 APP 的客服电话。
等待音响了足足一分钟，才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您好，有什么事？”
“我没开通自动续费，你们怎么每个月扣我钱？扣了半年了，一共 3600 元，能不能退给我？” 我的声音带着急颤，桌角妈的药盒就在眼前，盒里只剩最后两粒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轻蔑的嗤笑：“自己点的协议怪谁？开通免费课的时候不看条款？没钱就别乱点理财软件，浪费我们时间。”
“我根本不知道有自动续费！条款藏那么深……”
“嘟、嘟、嘟 ——”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再拨过去，听筒里只剩机械的提示音：“您的号码暂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把手机狠狠按在桌面上，屏幕亮着，3600 元的账单明细还在眼前。
窗外的路灯照进来，在药盒上投下长影，我吸了吸鼻子，鼻尖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哭没用，钱要不回来，妈的血压就该控制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抓过桌上的圆珠笔，在泛黄的笔记本上，一笔一画写下五个字：找同受害者。
字迹用力，笔尖把纸都戳出了小印子。
02 发帖寻友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折叠床上，打开了本地生活社交平台。
我很少在网上发帖，头像还是系统默认的灰色小人，主页里只有一条半年前转发的 “电子厂招聘启事”—— 当时是为了帮工友找活，现在却要靠陌生人帮自己维权。
我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每个字都带着委屈和愤怒：“坐标南方电子厂，我是流水线女工，月薪 3200 元。半年前误点某理财 APP 的免费课程弹窗，结果被自动续费。每个月扣 58 元，现在一共扣了 3600 元 —— 这是我妈三个月的药钱！找客服退款，客服说我自己没看条款，还挂我电话，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有没有跟我一样被这个 APP 坑的朋友？咱们能不能一起想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