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班主任脸色惨白地走进来，努力维持着镇定，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崭新的、略显不合身的校服，单肩挎着包，脸上带着点初来乍到的腼腆和好奇，眼神清亮，像个无害的邻家男孩。
“安静！都安静！”
班主任用力敲着讲台，声音有些发颤。
“这、这位是新同学，李默。大家欢迎。”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心不在焉的掌声，更多是探究和漠然的目光。
“李默，你就先坐……”
班主任目光扫视教室，最后落在靠窗第二个空位上，那是整个教室视野最好、也是最孤立的位置。
“老师！”
一个戴着厚眼镜、声音细若蚊蚋的女生惊慌地小声开口，几乎要哭出来。
“那个位置……是、是孙琼的。她……她昨晚刚……”
全班瞬间死寂。所有目光，好奇的、恐惧的、幸灾乐祸的，齐刷刷聚焦在新同学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李雨默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也没听到那女生好心的提醒。
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灿烂了一些，径直走过去，坦然自若地将书包扔进桌肚，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他抬起头，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全班，声音清晰，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仿佛谈论天气般的轻松。
“我知道。孙琼嘛，校花。我就是为她来的。”
此话一出，全班死一样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每一道目光都像是结了冰，钉在他身上。
那名瘦小同桌的脸唰地变得惨白，惊恐地往后缩了缩，仿佛他是什么披着人皮的瘟疫。
后排一个剃着板寸的男生吹了声口哨，被班主任恶狠狠瞪了一眼后噤声，但脸上满是玩味的表情。
李雨默恍若未觉，慢条斯理地坐下，拿出崭新的课本。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上，那笑容在周遭死寂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和诡异。
第一节课下课铃响，如同解除了一个短暂的魔咒。
同学们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他周围，形成一小片令人窒息的真空地带。
偶尔有大胆或好奇的目光瞟过来，也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沾染不幸。
李雨默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像是随意闲逛，走出了教室。
他没有走向操场或小卖部，而是拐进了僻静的楼梯间，目光如同精密扫描仪，快速掠过墙壁上的涂鸦、窗台的灰尘、消防栓的检查记录。
然后，他上行一层，来到了女生宿舍区。
宿管值班室的门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混乱。
中年宿管张阿姨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死死抓着喉咙，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嘶哑喘息，眼神涣散惊恐，满脸泪水和鼻涕。
两个校工模样的人正试图按住她，她却猛地一抖，看到门口出现的李雨默，像是见了索命的恶鬼，疯狂地挥舞双手，涕泪横流，嘴唇哆嗦着，却只能挤出更绝望的嘶吼声。
“怎么回事？”
李雨默皱眉，问一个满头大汗的校工。
“不知道啊！邪了门了！”
校工一脸晦气，压低声音说道。
“这张阿姨早上还好好的，就是看着有点心神不宁，喝了杯水就这样了！像是被什么毒东西呛到了喉咙，然后就……就说不出话了！人也吓疯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