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后排，双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
“警察同志，”我忍不住开口，试图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不知道他家有呼吸机，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在偷电打游戏，或者……挖矿……”
“你以为？”开车的年轻警察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冷笑，“你以为的事情多了。现在，死人了。”
“死人了”这三个字，像三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下，压得我几乎要窒息。
我只是想抓住一个可恶的偷电贼，怎么会……怎么会闹出人命？
审讯室里，一盏刺眼的白炽灯，从天花板上直射下来，照得我睁不开眼。
我的对面，还是带我回来的那两个人。
“姓名。”
“张伟。”
“年龄。”
“二十六。”
“职业。”
“软件工程师。”
……
一连串程序化的问话之后，年长的警察把一个透明的证物袋，推到了我面前。
里面是一根被剪断的，看起来很普通的电线。
“认识这个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这根线，就藏在你家和对门之间的那堵墙壁里。一头，接在你家的主线上，另一头，通到死者李军的家里。”
他顿了顿，眼睛像两口深井，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军有严重的肺部纤维化，必须依靠呼吸机才能维持生命。这台呼吸机，二十四小时都不能断电。”
我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肺部纤维化？呼吸机？
那个看起来只是有点瘸，还能中气十足地对我咆哮的男人，竟然是个需要靠机器才能活下去的重症病人？
“他……他为什么要偷电？”我像是梦呓一样，喃喃自语。
“这个，你就要问他自己了。”年轻警察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厌恶，“可惜，他已经没法回答你了。”
“李军的母亲，王秀兰，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她有严重的心脏病，今天早上发现儿子出事，当场就休克了。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可能……撑不过去了。”
年长的警察继续说道，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我不仅……间接害死了一个人，还可能……害死另一个？
不！
这不是我的错！
是他们偷电在先！他们是小偷！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的财产！我没有错！
“我没有犯罪！”我猛地抬起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是他偷我的电！我关我自己的电闸，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年轻警察猛地提高了音量，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都跳了起来，“你明知电费异常，也和邻居发生了多次争执，你已经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对方在进行非正常的大量用电。在这种情况下，你采取的不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