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被他的气势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盯着他的眼睛：“我没说你冤枉你，我就是想知道真相。陈屿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比如跟谁见面，或者有什么事要办？”
赵磊的拳头攥了攥，又松开了，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书包，像是要走：“不知道，我离得远，没听清。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问警察，别来烦我。”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教室门“砰” 地一声关上，震得窗户玻璃都晃了晃。
林野站在原地，手指冰凉。赵磊的反应太奇怪了——他明明说见过陈屿，却对细节避而不谈，提到河湾时眼神躲闪，袖口的污渍也没解释，而且…… 他说陈屿往东边走，可补课后的校门口，东边是河湾，西边是夜市，陈屿平时去夜市打工，都是往西边走，怎么会突然往东边去？
他走到教室门口，望着东边的方向——那里能看到河湾附近的芦苇荡，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难道陈屿补课后不是去打工，而是去见什么人？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约在河湾那种地方？
上课铃响了，林野回到自己的座位，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数学公式，他的目光却落在斜前方的空座位上，想起以前上课，陈屿总在下面偷偷看漫画，还会把漫画书推到他面前，小声说“快看，这个超搞笑”；想起两人一起在操场跑步，陈屿跑得比他快，却总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追上来；想起陈屿第一次拿到他送的运动鞋时，笑得像个孩子…… 这些回忆像针一样，扎得他眼眶发酸。
午休时，林野找到了苏晓。苏晓是上个月刚转来的学生，性格文静，平时不太说话，因为和陈屿一起帮语文老师整理过作文竞赛的资料，两人也算有点交集。林野在图书馆的角落找到她时，她正抱着一本《百年孤独》，手指却在书页上无意识地划着，显然没看进去。
“苏晓，能跟你聊会儿吗？”林野轻声说，怕打扰到其他人。
苏晓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神有点慌乱，赶紧合上书，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两人走到图书馆外的走廊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 你最近见过陈屿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
苏晓的手指绞着衣角，沉默了几秒，才小声说：“整理资料的时候见过几次，他…… 他好像有心事，总是走神。有一次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有没有说在躲什么人？”林野想起之前的疑点，追问了一句。
苏晓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睛看向别处，声音更低了：“我…… 我不太清楚。就是有一次，我在教学楼后面的巷子看到他，他好像在躲着什么人，看到我过来，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还跟我说‘别告诉别人见过我’。”
“藏的是什么东西？”林野的心跳加快了。
“没看清，好像是个黑色的包裹，不大，有点沉的样子。”苏晓的声音带着点害怕，“他当时的表情很紧张，我没敢多问。林野，陈屿的事…… 警察真的说是意外吗？我总觉得，他不像会去河湾的人。”
林野攥紧了拳头，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陈屿躲的是谁？那个黑色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他要藏着掖着？这些事，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