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同样煎熬。陆辰的沉默比争吵更让她窒息。她知道自己伤了他,那个永远阳光的陆辰,因为她而蒙上了阴霾。可顾夜带来的那些记忆碎片,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让她无法回头假装一切未曾发生。
她开始回避两家人共同的饭局,借口赶稿。母亲打电话来,语气担忧:“星星,和辰辰吵架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那么多年的感情……”
“妈,我们没事,只是……需要一点空间。”晚星打断母亲,心里泛起酸楚。连最亲的人,也都站在陆辰那边,认为她的动摇是一种过错。
一天夜里,她鬼使神差地独自去了那个废弃的公园。月光下的废墟更显寂寥。她坐在生锈的秋千上,轻轻晃动,铁链发出吱呀的呻吟。
“就知道你会来这里。”顾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仿佛总能预判她的行踪。
晚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那棵老槐树,“顾夜,你的出现,把我的一切都搅乱了。”
顾夜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月光在他深邃的眼里流淌。“搅乱的不是我,晚星。是你本来就不够坚固的生活。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无懈可击,我根本没有机会。”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剖开了她一直不愿正视的真相。她和陆辰,或许真的只是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而非非彼此不可。
“给我讲讲你离开之后的事吧。”晚星轻声说,她想更了解这个凭空出现,却搅动了她一池春水的人。
顾夜的眼神黯淡下去,讲述了一段与她的明媚童年截然不同的灰色记忆。父亲生意失败,家庭骤变,他被匆忙送到远方的亲戚家,受尽白眼,性格也因此变得孤僻。那一年在“风暴星云基地”的时光,成了他后来无数个冰冷夜晚里,唯一可以取暖的回忆。
“我拼命努力,成为设计师,就是想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回来,找到你。”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带着孤注一掷的执念,“晚星,我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你。”
这份沉重而偏执的情感,让晚星感到心悸,也让她无法轻易说出拒绝的话。他像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的人,而她是他唯一能看到的光。
第六章:碎裂的星光
陆辰病了。连续的高强度手术,加上心绪不宁,他发起高烧,一个人昏倒在公寓里。是同事联系不上他,找上门才发现。
晚星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陆辰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到她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瞬的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侧过头,不愿看她。
晚星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隔阂,看到从小一起长大、永远像恒星一样散发光和热的陆辰如此脆弱地躺在这里,她的心像被狠狠揪住。
她请了假,守在病床边,喂他喝水,帮他擦汗。陆辰很配合,但很少说话,只是闭着眼,仿佛睡着。
在他情况稍好的那个下午,晚星出去买粥。回来时,在病房门口,她听到了陆辰母亲压抑的哭声和话语。
“辰辰,你何必呢!为了她把自己搞成这样!那个顾夜,不就是小时候邻居家那个没人要的孩子吗?才来了多久?晚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