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熟悉的柠檬香让她略微安心,但那个陌生男人的话语和眼神,依旧挥之不去。“刚才……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晚星系好安全带,忍不住开口。陆辰正准备发动车子,动作微微一顿,“哦?怎么了?”“他好像认识我,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还问我……还是不记得他吗?”晚星蹙着眉,努力回忆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随即松开,他侧过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是不是最近赶稿太累,出现幻觉了?或者只是认错人了?你这张大众脸,被人认错也不奇怪。”
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调侃,试图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若是平时,晚星或许就信了,但今天,那个男人眼神里的笃定和失落太过真实,不像是认错人。“可能吧。”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再深究,心里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接下来的几天,晚星试图将那个雨夜的插曲抛诸脑后。然而,生活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提醒她那段“被遗忘”的存在。
她负责的一个商业项目,合作方的设计师恰好是那个雨夜的男人——顾夜。在工作对接的会议上,他表现得专业而疏离,仿佛那晚的失态只是晚星的错觉。但偶尔,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她能感受到那道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她抬眼望去,他又已移开视线。
一次会议间隙,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茶水间。顾夜端着咖啡杯,状似无意地开口:“听说你后来学了画画,成了插画师。”晚星一怔,“你怎么知道?”
顾夜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落在她随手放在台子上的素描本上,上面有她涂鸦的一棵老槐树。“你小时候,就喜欢在老槐树下画画。特别是打雷的时候,别人都怕,你却一个人蹲在树下,画满一整页的星星,说这样就不怕了。”“哐当——”晚星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
打雷天画星星!这是连陆辰都不知道的秘密!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打雷时她一个人在家害怕,就会跑到院子角落的老槐树下,觉得那里最安全。她以为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秘密,连最亲密的陆辰都没有告诉过,因为这个习惯在她上初中后,觉得幼稚,就慢慢摒弃了。他怎么会知道?!
晚星猛地抬头,撞进顾夜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里。他弯腰替她捡起笔,递还给她时,指尖有轻微的触碰,带着微凉的温度。“看来,你也不是完全忘了。”他低声说,语气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叹息。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开始疯狂地在记忆的仓库里翻找。小学?对,她和陆辰是小学同桌,但除了陆辰,其他同学的面孔大多模糊了。她记得老槐树,就在小学后面那条如今已经废弃的巷子里。她记得打雷,记得画星星……可关于这个叫顾夜的男孩,却是一片空白。
她再次向陆辰提起顾夜,这次提到了老槐树和画星星的事。陆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沉默了片刻,才说:“可能……是以前哪个同学吧,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那么清楚。晚星,别想太多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而已。”
他的回避,反而让晚星心中的疑云更重。陆辰的反应,不像是不知情,更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