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回头看她，笑了。那笑容，像当年陆承翊在沙棘林里的笑容，像沈砚书在书铺里的笑容，温暖而坚定。他握紧苏晚卿的手，转身走向门口：“好，一起面对。”
可他们不知道，门外的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强大。张先生不仅带来了重兵，还带来了一件东西 —— 一件能克制 “长生种” 的东西，一件从大靖朝流传下来的，当年没能用来对付苏晚卿的武器。
别墅外的枪声越来越近，苏晚卿和傅景深背靠背站着，手里拿着枪。她看着傅景深肩上的绷带，又想起那块沙棘叶形状的胎记，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 张先生这次来，不仅要抓她，还要彻底毁掉傅景深，毁掉这个跨越百年的灵魂羁绊。
这场暗杀，从来都不是为了军火，而是为了她，为了傅景深，为了那段延续了两百年的恩怨。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或许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第12章 沪城沦陷，船票寄余生
民国二十六年，沪城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日军的飞机像黑色的乌鸦，盘旋在城市上空，炸弹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将曾经繁华的街巷炸得满目疮痍。
傅家别墅的地下室里，灯光昏暗。苏晚卿坐在角落，手里攥着陆承翊的旧玉佩，听着头顶传来的爆炸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傅景深已经三天没回来了，副官说，他在前线指挥作战，连一口热饭都没顾上吃。
“洛娘，司令回来了！” 副官突然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苏晚卿猛地站起来，冲到门口 —— 傅景深穿着沾满尘土的军装，脸上有一道新的伤疤，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显然是又受伤了。他看见她，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却没说安慰的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船票，塞进她手里。
“这是去美国的船票，明天一早开船。” 傅景深的声音沙哑，眼神却异常坚定，“你走，沪城有我。”
“一起走！” 苏晚卿抓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傅景深，我们一起走，去美国，再也不回来！这里的一切，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她不想再失去了。两百年的孤独，两世的离别，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她只想抓住这缕跨越百年的温暖，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
傅景深却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我不能走！” 他厉声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我是沪防司令，是沪城百姓的靠山！城在我在，城破我亡，我怎么能逃？”
他的目光扫过地下室里避难的百姓，有老人，有孩子，还有抱着婴儿的妇人。“他们都在等我守住这座城，我怎么能丢下他们？”
苏晚卿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她还是舍不得。她上前一步，再次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哀求：“那我留下来陪你！我不怕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不行！” 傅景深打断她，语气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 动作温柔而珍重，和陆承翊、沈砚书如出一辙，“你必须走。好好活着，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替我…… 替我记住沪城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