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 十匹？
这是我接到的最大的订单。
周阿姐推了我一把：“绣儿，快答应啊！这是好机会！”
我才反应过来：“民女林绣儿，定不辜负县主，按时交货。”
“好，半个月后我派人去锦绣坊取货。”
说完就放下轿帘，轿子慢慢走了。
06
县主走后，我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可冷静下来就犯了愁。
十匹绢布，还有足够的染料，都需要不少钱。
我手里只有几十铜板，根本不够。
而且半个月的时间，我一个人肯定赶不完 —— 一匹布绣好至少要两天，十匹就是二十天，还不算染布的时间。
我坐在摊位前，愁得唉声叹气，手里的绣针都没了力气。
周阿姐看出我的难处，凑过来说：“绣儿，别愁。我这儿有些积蓄，是攒着养老的，你先拿去买绢布和染料，等你赚了钱再还我。”
她从胭脂铺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布钱袋，递给我，里面装着一吊钱，还有几个碎银子，加起来有二两多。
“阿姐，这不行，你的钱也是辛苦攒的。” 我想把钱袋还回去，心里过意不去。
“跟我客气啥？” 周阿姐把我的手推回去，“你要是见外，就是不把我当姐姐。”
这时，王掌柜突然走过来，手里抱着五匹上好的白绢，放在我摊位上：“绣儿姑娘，这些绢布你先拿去用，钱的事以后再说。当年你师父帮过我家娃，现在该我帮你了。”
“还有我们！” 几个常来买绣品的街坊围过来，卖菜的李大娘、开茶馆的张大爷、做针线活的赵婶都来了。
李大娘说 “我眼神好，能帮你穿针”，张大爷说 “我家茶馆有炉子，你煮染料就去那儿”，赵婶说 “我会浆布、剪线，帮你准备布料”。
我把阁楼收拾出来当赶工的地方，周阿姐帮我烧水做饭，王掌柜送来的绢布，我和赵婶一起浆洗干净，晾在院子里。
阁楼里的油灯亮到深夜，每个人都忙着，却没人喊累。
我握着绣针，一针一线绣着流云纹，心里想着师父，想着大家的帮助，手上的力气越来越足。
赶工到第七天，我们已经染好五匹布，绣好两匹。
照这个进度，肯定能按时完成，可意外还是来了。
那天我正在绣一匹新染的流云布，绣的是 “流云绕海棠”，已经绣了一大半。
李大娘在旁边穿针，赵婶在浆布。
“哐当” 一声，门被撞开了。
张婆子带着两个男人闯进来，还是之前帮她抢绣坊的族亲，一个高个子，一个矮胖子，看起来很凶。
张婆子一眼就看到我手里的绣品，冲过来抢过去，大声喊：“这秘方是锦绣坊的，你个孤女没资格用！县主的订单得归我！”
“那是我的绣品，你还给我！” 我冲上去想抢，这是我绣了三天的成果。
张婆子死死攥着绣品不放，还推了我一把。
我没站稳，摔在地上，手按在散落的绣针上，一根银针扎进肉里，血一下子流出来，染红了地上的布。
“你还敢跟我抢？” 张婆子瞪着我，还要抢剩下的绣品。
“住手！” 周阿姐拎着胭脂盒冲进来，挡在我面前，“你敢动绣儿一下，我就去县衙告你！县主的订单你也敢抢，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