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为难自己。
夜色渐深，窗外的写字楼亮起零星的灯火。
办公区只剩她这一盏灯还亮着，像茫茫大海中的孤舟。
颈椎传来阵阵酸痛感。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骨头发出咔咔的轻响。
打算去茶水间冲杯咖啡提提神。
经过总监办公室时，脚步下意识放慢。
磨砂玻璃后，映出模糊的人影。
周衍似乎也没走。
她屏住呼吸，快步走过，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回到座位，面对成堆的资料和摊开的笔记本。
林薇叹了口气，指尖插进头发里轻轻拉扯。
这时，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飘过来。
带着奶糖的甜味。
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放在她桌角，糖和奶精的比例刚好是她习惯的。
林薇抬头，撞进周衍深邃的眼眸里。
他站在桌边，手里拿着另一杯黑咖啡。
"进度如何？" 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还在调整数据模型。" 她有些局促，下意识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他拿起她手边的打印稿翻看。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第三部分的推导方式有问题，权重分配不合理。" 他突然指出。
"这是目前最优的方案。" 林薇据理力争。
"最优不代表正确。" 他放下稿子，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要的是精确，不是近似值。"
这话让她猛地想起分手时的场景。
他也是这样，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
"我们不适合。"
那句轻飘飘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心上。
"我会尽快修改。" 林薇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点了点头，转身时又停下脚步。
"服务器后台有历年项目数据，权限我已经给你开了。"
等他离开后，林薇立刻登录系统。
果然找到了新的数据源，比之前的更精准全面。
而且有几组关键数据已经被贴心地标记出来。
正好解决了她卡了半天的瓶颈。
第二天项目会上，她展示了修改后的方案。
条理清晰，数据详实。
几位团队成员都表示认可，会议室里气氛轻松起来。
唯独李铭突然举起手。
"林小姐的这个构想很有意思，" 他推了推眼镜，话锋一转，"但执行风险是不是太高了？"
李铭转向主位的周衍，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周总监，我认为需要更资深的策划来负责核心部分。"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薇握紧了手里的笔，指节泛白，准备反驳。
"数据模型由我方提供。" 周衍突然开口，声音平稳无波。
"林小姐的方案完全基于这个模型构建。李总监是对我们的数据建模能力有疑问？"
李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立刻摆手："当然不是。只是担心林小姐第一次接触这么复杂的项目..."
"专业能力不需要用资历来衡量。" 周衍打断他的话，目光锐利如刀。
"继续下一个议题。"
会议结束后，林薇收拾东西时。
眼角余光瞥见周衍和李铭在走廊上说话。
李铭脸色不太好看，手指激动地比划着。
周衍的表情依旧冷淡，站姿挺拔如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