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赘婿,也能插手侯府的产业了?
我晕晕乎乎地拿着账簿回到院子,把这事跟俞棠说了。
她正在看书,听完我的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夫人,这……”
“父亲这是在给我铺路。”
俞棠合上书。
“母亲被禁足,中馈之权总要有人接手。可府里的老人,都是母亲的心腹。父亲信不过。”
“他把账本交给你,是想让你做我的眼睛。”
“通过你,把管家权,慢慢过渡到我手上。”
她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权力就像墨水,滴在宣纸上,就会慢慢晕开。挡是挡不住的。”
“他这是阳谋。就算母亲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你是侯府的姑爷,是自己人。”
我拿着那本沉甸甸的账簿,心里五味杂陈。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侯爷会选我这么一个家道中落的书生来当赘婿了。
因为我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好拿捏。
我的一切,都依附于侯府,依附于俞棠。
我,只是她掌权路上,一枚最顺手的棋子。
6.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
侯夫人被禁足的日子,是侯府近年来最安宁的一段时光。
我开始跟着俞棠学着管家。
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
我原以为管家就是记记账,发发月钱。
实际上,这里面的门道,比我读过的圣贤书还复杂。
哪个庄子的产出今年少了,是天灾还是人祸?
哪个铺子的掌柜最近总往钱庄跑,是家里有急事还是动了歪心思?
下人们拉帮结派,谁和谁是面和心不和?
这些事情,俞棠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她从不厉声斥责谁,也从不轻易奖赏谁。
她只是看账本,听汇报,偶尔问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但就是这几个问题,往往能问到点子上,让那些想动歪脑筋的人,后背直冒冷汗。
我跟在她身边,感觉自己就像个刚启蒙的书童,每天都在学习新东西。
这种感觉,很奇特。
有点挫败,又有点……崇拜。
这天,京城里最有名的绸缎庄“锦绣阁”送来了新到的料子,请各府的女眷们过去挑选。
这种场合,是夫人们社交的重要一环。
侯夫人还在禁足,俞薇一个人撑不起场面。
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俞棠头上。
我作为姑爷,也要陪同前往。
马车停在锦绣阁门口。
我扶着俞棠下车,立刻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没办法,我夫人太美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不施粉黛,却比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还要亮眼。
各府的夫人们纷纷过来打招呼。
言语间,都带着几分客气和试探。
显然,安远侯府最近的风波,她们都听说了。
俞棠应付得滴水不漏,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哟,这不是安远侯府的嫡女姐姐吗?真是巧啊。”
一个穿着艳丽,满头珠翠的女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白净,眼神轻浮的年轻公子。
我认得她,是吏部侍郎家的庶女,李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