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蒲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诅咒,他的目光试图越过康浔越,再次落在他身后那抹窈窕的身影上,唇角笑意加深,语气却显得真诚:“无妨,蛀虫终会拔除。不过多谢这位……安安小姐,出手相助。”
他故意省略了姓氏,亲昵地直呼“安安”,目光中的兴味毫不掩饰:“沈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
这话语分明透露出他对余安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
余安安在康浔越身后,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害羞和不知所措,微微红了脸,小声嗫嚅:“不……不用客气的……”这副模样,完美契合了被康浔越娇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形象。
康浔越感受到身后人的“紧张”,眼神中的不悦几乎化为实质。他冷笑一声,语气变得更加不客气:“沈家主客气了。不过看您这身子,似乎还是少说点话,别让医护人员救不活。估计集团那些繁琐事务近期都需要找人暂代操劳吧?既然如此,还是安心静养,不要‘想’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为好。”
言下之意:你病得不轻,管好你自己就行,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启蒲闻言,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只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劳康总费心。沈某的身体自己清楚,暂时还死不了,处理些‘感兴趣’的人和事,精力还是足够的。”
他无视了康浔越的逐客令和警告,目光再次试图绕过他,直接看向余安安,发出邀请:“不知安安小姐近日可否赏光?沈某想寻个时间,详细谈谈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
“报答就不必了。”康浔越斩钉截铁地打断,将余安安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语气强硬,“沈家主若真想谈,有什么项目或‘想法’,直接找我谈即可。安安年纪小,不懂事,胆子也小,恐怕承受不起沈家主的‘厚爱’,万一不小心冲撞了你就不好了。”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对峙着,看似平静的对话下,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剑拔弩张。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余安安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和咽口水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适时地轻轻扯了扯康浔越的衣角,仰起小脸,声音又软又怯,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哥哥,咱们回家吧,别耽误救护车时间了好不好?”
这声“回家”取悦了康浔越。他低头看着怀里小人儿满是依赖和信任的眼神,心中的暴戾和戒备稍稍褪去,语气瞬间软化下来,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听安安的,我们回家。”
他抬起头,看向沈启蒲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胜利者的炫耀。
沈启蒲面对这赤裸裸的炫耀,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深邃难辨。
康浔越则丝毫不管,用西装外套将余安安整个裹住,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自己的车,仿佛离这片污秽之地多待一秒都会玷污了他的宝贝。
沈启蒲被医护人员推着急救车,他的目光却顽强地穿透人群,追随着那个被牢牢抱走的纤细身影,直至车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