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干净,很专注,和乔闻笙的世界,似乎没有交集。
直到,我翻到他半年前的一条动态。
那是一张照片,机场的停机坪。
照片上只有一双脚,一只穿着舞鞋,另一只脚踝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配文是:终于回家了。
而评论的第一条,就是乔闻笙。
她只说了三个字:“欢迎回来。”
言溯回复她:“小笨蛋,我给你带了礼物。”
小笨蛋。
又是一个亲密的称呼。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个言溯,和乔闻笙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而且,他受伤了。
因为舞蹈受伤,对一个舞者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乔闻笙那句“欢迎回来”,充满了心疼和安慰。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乔闻笙的善良,她的真诚,她的界限感模糊,或许不是因为她迟钝。
而是因为,她身边这些重要的“他们”,都有着让她无法拒绝,无法划清界限的理由。
他们可能是她的恩人,是需要她照顾的人。
这个猜测,让我的嫉妒,多了一丝无力感。
我无法去指责一个善良的人对别人的报答。
这天下午,我又在花店。
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
乔闻笙正在教一个小女孩包花束,脸上温柔的笑容,让我有些失神。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走到外面接起。
“喂,是陆沉舟先生吗?”
“是我,你是?”
“我是林野。”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我想和你见一面。”他说,“就现在,在你方便的地方。”
10
我在花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到了林野。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见我过来,对他抬了抬下巴。
我坐到他对面。
“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他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锐利,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你和闻笙,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问得直接,不留情面。
“这和你有关系吗?”我冷笑。
“当然有。”他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看着闻笙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她单纯,善良,甚至有些傻,很容易相信别人。我不希望她被人伤害。”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
他觉得我会伤害她。
“伤害她的人,恐怕不是我。”我毫不示弱地回敬。
林野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我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林先生,你以‘哥哥’的身份守护她那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你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本身就是一种负担?你让她习惯了依赖,让她无法独立地去处理一段新的感情关系。”
我的话,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脸色沉了下去。
“我照顾她,是因为我欠她的。”
“欠?”我抓住了这个词。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不管你欠什么,”我继续说,“但现在,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人是我。她想和谁走得近,想和谁保持距离,应该由她自己决定,而不是你,或者任何一个‘哥哥’来替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