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画周哲的侧影，灯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呢？为什么画画？”
周哲突然问。
莫茉停顿了一下，轻声说：
“为了记住。为了不让一些东西消失。”
周哲笑了，那笑容让莫茉的心轻轻颤动：
“你总是这么安静，像藏着整个宇宙的秘密。”
事实上，莫茉的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周哲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在她心中激起涟漪。
但她从不敢表露，生怕一旦说破，连这份亲近也会失去。
十月的一个雨夜，莫茉在画室赶稿。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如鼓点般敲打着玻璃。
门被推开，周哲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眼神炽热得反常。
“陪我去个地方。”
他不容分说地拉起她的手。
周哲带她来到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天台。
暴雨中的城市在他们脚下铺展开来，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色彩。
“闭上眼睛。”
周哲说。
当莫茉再次睁眼时，她看见周哲手中捧着一颗用冰雕刻的心。
冰心在雨中折射出奇异的光芒，内部封着一朵鲜红的玫瑰。
“这是我为你做的，《不装饰的梦》。”
周哲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遥远，
“莫茉，我知道自己可能不配，但我好像爱上你了。”
雨声很大，莫茉却觉得世界忽然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她看着周哲被雨水打湿的脸庞，看着那颗在雨中渐渐消融的冰心，感到一种不真实的眩晕。
“你的答案呢？”
周哲问，眼神中的期待渐渐染上不安。
莫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你身边有那么多...”
“因为只有你看得见真实的我。”
周哲打断她，
“其他人只看见他们想看见的——那个才华横溢的未来大师。”
“只有你，安静地坐在角落，却看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和不安。”
他向前一步，冰心在他手中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我不想要装饰的梦，不想要戏弄的感情。”
“我愿意心痛苦，宁愿携着忧郁归去，也不想错过你。”
雨更大了，冰心在周哲手中碎裂开来，玫瑰落在积水的地面上，像一滴血。
莫茉看着这一切，忽然明白这就是周哲表达爱的方式——破碎、痛苦却真实。
“我愿意。”
她轻声说，声音被雨声几乎淹没，但周哲听见了。
他吻了她，在暴雨中的天台上，脚下是破碎的冰心和湿透的玫瑰。
莫茉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颗冰心一样，为这个人碎开了，却不再空洞。
那一刻，她相信这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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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装饰梦破碎
恋爱的日子如梦幻般展开。
周哲带着莫茉穿梭在广州的大街小巷，从沙面的欧式建筑到上下九的老字号食肆，从二沙岛的美术馆到珠江夜游的船只。
他教她看画，教她理解光与影的对话，教她感受生活中细微之处的美。
但周哲的情绪如同珠江的潮水，起伏不定。
某些日子里，他充满激情，作画至深夜，拉着莫茉畅谈艺术理想；
另一些日子，他却阴沉易怒，对一切都不满意，包括自己的画和莫茉的爱。
“你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