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亲手给顾霆深做了他最爱的柠檬派。 他却当着所有朋友的面嫌弃太酸,扔进了垃圾桶。 “林晚,你永远学不会她做甜点的精髓。” 我摸着孕肚微笑点头:“是啊,毕竟我不是她。” 午夜医院来电:“顾先生,顾太太的剖腹产手术需要您签字。” 电话那端传来他冷漠的回应:“我在机场接人,这种小事别烦我。” 当手术灯亮起时,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柠檬派里加了料,我和你,终于两清了。”
结婚三周年的晚宴,客厅里流光溢彩,水晶灯下晃动着香槟杯和宾客们言笑晏晏的脸。
我系着那条他曾经夸过好看的蕾丝边围裙,小心翼翼地将刚出炉的柠檬派放在精致的瓷盘里,金黄酥脆的派皮还散发着温热的、带着清新酸意的甜香。这是我练了足足三个月的成果,只因为他无意间提过一句,记忆里“她”做的柠檬派,酸甜恰到好处。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重,带着七个月身孕的沉坠感,也带着一点卑微的期待。我端着它,像端着自己一颗摇摇欲坠的心,穿过热闹的人群,走向被朋友们簇拥着的他——顾霆深。
他正笑着听朋友说什么,侧脸在灯光下俊朗得令人窒息。我深吸一口气,将盘子递到他面前,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霆深,你尝尝,我新学的。”
旁边的朋友起哄:“哇哦,顾太太亲手做的爱心派!深哥好福气啊!”
顾霆深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垂眸瞥了一眼,没接。他修长的手指拈起银质的叉子,漫不经心地戳了一小块,送入口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咀嚼了两下,动作停住,随即,眉头厌恶地蹙起。
下一秒,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他直接侧头,“呸”一声将嘴里那点派吐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仿佛吃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
喧闹的客厅瞬间死寂。
瓷盘从我手中跌落,“啪”地一声脆响,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金色的柠檬馅料溅开,像一颗被砸烂的心。
“林晚,”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清晰地劈开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字都淬着毒,“三年了,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然后指向垃圾桶里那摊不堪的污秽。
“酸得倒牙。你永远,永远都学不会她做甜点的那份精髓。”他嗤笑一声,“东施效颦。”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小腹似乎也跟着抽动了一下。客厅里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那些刚才还艳羡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怜悯、尴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戏的兴奋。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冰冷又嫌恶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出我苍白狼狈的脸。
然后,我抬起手,轻轻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那里有一个小生命不安地动了一下。
脸上,慢慢漾开一个极其轻微的笑,我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异常清晰:
“是啊,毕竟我不是她。”
我说完,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看任何人,转身,踩着那一地狼藉的碎片和馅料,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上楼。身后,死寂被重新响起的、刻意提高音量的谈笑声打破,没有人叫我,他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