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周,傅斯白的白月光回国了。 他撕碎婚约,冷冷道:“她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我低头藏起腕间与她一模一样的胎记,安静转身。 三个月后,我的葬礼上。 傅斯白攥着死亡证明,终于看清了“捐献心脏”那一栏,写着白月光的名字。 而遗物中那枚染血的玉佩,正与他母亲临终前执意要送给他“救命恩人”的那块,一模一样。
婚礼请柬的烫金字体还在指尖残留着温度,江见月就已经听见了楼下引擎的嘶吼。
是傅斯白的车。
声音不对,比平日更急、更躁,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撞碎傅宅深夜的静谧。她指尖微微一颤,刚整理好的婚纱图册滑落在地,铺开一片圣洁而脆弱的白。
脚步声砸在旋转楼梯上,沉重,迅疾,毫无往日从容。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傅斯白站在那里,西装外套敞着,领带扯松了,眉宇间裹着的是江见月从未见过的、几乎能焚毁一切的焦灼与狂躁。他眼底甚至懒得敷衍一丝往日的温和,尽管那温和也总是浮于表面。
“江见月,”他声音沙哑,带着一路风尘的粗粝,劈头盖脸砸下来,“清漪回来了。”
江见月怔在原地,心脏像是被那句话骤然捏紧,忘了跳动。
叶清漪。
这个名字,像一枚淬毒的针,深埋在她和傅斯白所谓婚约的虚假和平之下,时隔三年,终于破土而出,带着致命的寒芒。
她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哪怕是一丝愧疚。没有。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得见天光的急切。
傅斯白几步跨到书桌前,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猛地拉开抽屉,取出那份他们共同签署、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婚书。昂贵的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不堪承受的脆响,被他用力撕扯,一下,又一下,直至变成一堆废纸屑,被他随手扬在地上。
碎纸片雪花般散落在江见月光裸的脚边。
“她回来了。”他重复道,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得人生疼,“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却冷得让她血液几乎冻结。
“婚礼取消。三天内,搬出这里。”
命令。通知。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江见月的指尖陷进掌心,细微的刺痛感拉回她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她垂着眼睫,目光落在自己纤细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一枚小小的、蝶形的淡粉色胎记。此刻,它似乎在她皮肤下灼灼发烫。
叶清漪手腕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三年前,傅斯白第一次看见她这枚胎记时,眼底那种近乎癫狂的失态与后续近乎偏执的追求,此刻都有了最残忍的注脚。
原来,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他寻不到的旧梦之下,一个拙劣的替代品。
如今正主归来,替代品自然该被丢弃。
喉间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情绪,只剩下一片寂然的空白。
“好。”一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没有质问,没有哭闹,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她甚至没有多看那堆碎纸一眼,只是安静地转身,走向衣帽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动作机械,却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出行准备。